马甲到了时间，金球球的灯球身体显示出来，现在是白天它发着光但没人注意，除了江眠，看到它的瞬间，江眠的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被激怒般，血丝在眼睛里疯狂张起叫嚣着死寂般的愤怒，他死死地盯着这个该死的灯球，周身气场顿时阴冷，他下意识抬手护住方念桃。
在她看不见的位置，他眉目如画的双眼狠厉地刺向灯球，颜色寡淡的花瓣形嘴唇张开，下颌骨绷紧勾勒出锋利的弧度，他想炸开毛的猫，张口无声道：“滚。”
“滚远点！”
即使没有声音，都能感觉他此刻的强势跟阴鸷。
他骂统！
金球球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恨意，它吓了一跳，倒退着飞出去老远，刚想出声说话的它就被世界意识猛地发现了，整个灯球像一阵小旋风似的被世界意识抛了出去。
躲在领导肩膀上的金壮壮懵逼地看着这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幕。
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
江眠神经质地扫视着房间，方念桃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把剥好的柑橘皮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微凉的触感跟浓郁的柑橘清香让江眠一下子回过神，他抓着方念桃给的橘子皮，眼里的血丝还没有消下去，瞳孔睁的滚圆，透着一股子茫然地看着她。
“你不是要倒垃圾吗？”方念桃疑惑道。不倒垃圾为什么把手伸到她面前？
江眠没有解释，乖乖地把橘子皮扔掉了。
方奶奶过来让江眠离开的时候，江眠整个人心不在焉，那个害他失忆的灯泡今天忽然出现是什么目的？它就是主系统吗？它来这里找桃桃做什么？是想把他不是救世主的身份告诉桃桃吧？难道它要带她离开这个世界？去那个有老赵的世界吗？！
江眠越想面色越白，神情就越发恐慌地看着方念桃，玉色的手指寻找安全感般无助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冰凉还微微轻颤。
方念桃以为他不想离开，习以为常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奶都告诉我了，你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修复第二世界的Bug，这项任务现在非常严峻，但你一定可以的。”
“桃桃不是的，我不……”
“好了，江眠该走了，那些人还等着你呢。”方奶奶出声打断。
江眠祈求地看着方奶奶在通融一点时间，方奶奶冷着脸拒绝了，他的眼眶登时红了。
“我知道了，给你给你。”方念桃无奈起身，从衣橱里找出自己一件米白色睡衣放到江眠手里，“好好修复，我等你的好消息。”
江眠抱着睡衣眼泪又掉了，方念桃感觉他是水做的。
在方奶奶的逼迫下，江眠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金壮壮这才小声告诉领导，刚才发生的事情。
“老板好像跟主系统说了什么话，壮壮没有听清，说完，主系统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可快可快啦。”金壮壮艳羡不已，这种飞行速度只有高级系统才有的配置，它就没有。
“它来怎么不说一声呢？不是要给我发奖励吗？走了我奖励怎么办？”方念桃有点郁闷了。
主系统果然不靠谱，怪不得工作都完不成呢。
……
江眠存放在深水湾的行李，方奶奶派人给他送了来。作为国家重点看管对象，他今天要离开医院了。
江眠抱着方念桃的睡衣垂眸默默地看着这些行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从精神卫生中心出来时之前什么都没有，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衣服鞋子、游戏机、零食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桃桃给他添置的。
一步错步步错，他现在要离开她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江眠已经开始想念了，他低头把脸埋在带着方念桃气息的睡衣里，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落。
“时间不早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们该走了。”眼镜男提醒道。
江眠闭上眼，缓了缓情绪，从行李里拿出乖乖兔，他怜爱地摸了摸兔子耳朵，将它跟睡衣一起搂在怀里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木木地张着一双漂亮但满是泪痕的眼睛，眼里一片死寂地静静坐了许久。
一想到跟方念桃分开，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他忽然感觉活着真没意思，明明知道离开是要去弥补那些曾经犯下的错误，但跟她分开这件事还是让江眠一时间接受不了。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最长的一次也才一天。
而那个灯球又像个炸弹随时随地可能把他的身份引爆，江眠闭上眼睛，再次把脸埋在衣服里，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