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能理解这些臣子了。史料记载,齐太。祖称帝后,派重臣去请这些忠君爱国之士来新朝做官,这些人却全都拒绝了。并告诉重臣,“吾心中明君,只陛下一人。此生不再入朝为官。”」
「是啊,换位思考,若是我能得到一位皇帝这样真心以待,哪怕皇帝死了,我恐怕也不会再去做别的皇帝的臣子了。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像兴哀帝一样,那样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尊敬他们了。」
「我干嘛要点进来,昨晚看的时候差点哭瞎,现在又哭了一遍!」
「哭死了快!要是宰相不死,大兴根本不会亡!要是他没中毒,大兴根本不会亡啊!!呜呜呜!」
「兴哀帝才不是亡国君,大兴会亡国,全是宁忱害得!凭什么让我们兴哀帝背上亡国君的称号?!呜呜呜!」
视频里,随着宰相病逝,朝堂动荡,兴哀帝不得不重用宰相为他留下的学生宁忱,却不想,就此开启了大兴的亡国路。
宁忱结党营私,很快成为朝堂中最大的文臣党派,开始与兴哀帝夺权,废除宰相曾经呕心沥血改革的政令。
兴哀帝怒不可遏,却一时间找不到节制打压宁忱的办法,因为宰相为他留下的种种后手,宁忱都一清二楚,根本不惧怕。
最后,是当年敢当朝指着先皇骂昏君的老谏官,站了出来。
他秘密求见兴哀帝,在御书房中,颤巍巍跪下,叩首哽咽请命。
“……为了陛下,臣的性命、清誉又算得了什么,就用臣这一条老命,帮陛下撞开这拦路巨石!”
兴哀帝当场落泪,坚决摇头拒绝,不让老谏官牺牲自己。
他弯腰去扶老谏官,老谏官却怎么都不肯起。
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谏官,重重叩首,哽咽道:“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臣,请陛下准许!”
这一刻,老谏官回忆起的,是他人生的几次罢官复起,是他被先皇无数次的训斥大骂,是他那日差点被拉下去,满门抄斩。
是当年的少年太子为他长跪求情,保下了他们文家老小。
是太子登基为帝后,每次都会认真听他的谏言,询问他的意见。
是太子登基为帝后,每次见他时,都会笑着唤他一声:“文卿。”
文卿,文卿。
文老谏官这辈子,被先皇阴阳怪气地叫了大半辈子的“文御史”,骂了大半辈子的“文老货”。
只有新君,会笑着唤他一声:
“文卿。”
文卿,文卿。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老谏官重重叩首,第一次没等皇帝叫起,便颤巍巍起身。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兴哀帝,转身出了御书房。
他走得昂首挺胸,如同他当年刚中了探花,意气风发地跨马游街,如同他当初年少,斗志昂扬地走进朝堂。
回首往昔,匆匆岁月。
他人已苍老,心却从不曾老。
文家,三代谏臣,清正勇直,从不怕死!
第二日早朝。
老谏官当朝痛斥宁忱党派种种作为,最后叩首道:“臣请陛下严查!这些贪官污吏,就该满门抄斩!”
宁忱气得破口大骂,冲上去就要与老谏官撕打。
老谏官起身,不屑地看了一眼宁忱,随即冲向蟠龙金柱,以头撞柱,死谏。
老谏官满头鲜血,倒下时,他努力看向皇位,嘴唇轻微颤动。
他在无声地喃喃: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