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聪明人除他以外,竟还有一个。
短短一会儿工夫,阮景已经结束社交,又回来守着他那空桶垂钓。
袁曜明不喜欢这项运动,他坐不住便指责此地风水不好不利垂钓,随即评价阮景为‘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表示期待浪费这么长时间看他待会能钓到个‘王炸’。
接着甩手走了。
阮景被奚落也不恼,盯着晃荡的湖面走神。
突然间,眼前那一小块水面覆了层黑影。
阮景缓缓抬起头,自上而下,先是看到一截白皙劲瘦的脚踝,顺着笔直修长的裤腿往上,看到了一张,满是鄙夷的帅脸。
项黎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他的空桶,啧了一声。
无声胜有声,嘲讽意十足。
阮景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仿佛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项黎想走,可转念一想又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鱼还没找着。
阮景不是嫌他恶心吗?
那他就故意在他眼前晃,恶心死他最好。
项黎干脆将渔具对摆在阮景对面,大有一副要和他对着干的架势。
可老天爷偏要和他对着干。
方才身边没人,大鱼儿一条接着一条往钩上咬,这会儿在最需要面子的时候,反倒一溜烟都跑了——
项黎气得牙痒痒,他磨了磨后槽牙,面上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期间他不动声色朝对面望了几眼,阮景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棺材脸,表情没见丝毫变化,可项黎觉得,他一定有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水面风平浪静,实在叫人坐立难安。
十分钟后,项黎坐不住了。
他皱紧眉头,认为是自己鱼饵放少了,于是便想着将鱼线收上来重新整理一番。
随着他收线的动作,对面的阮景突然感受到一阵阻力。
身体不受控制往前一晃,又被强大的核心力控制回来。
鱼上钩了?
阮景回过神,暗暗发力。
项黎用力到手掌泛白,他咬紧硬是没能将这条大鱼撼动半分,不愧是好彩头。
抱着一展身手的决心,项黎势必要将这条拽出来,他心一横,干脆直接站起来。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半截鱼线露出浮出水面,阮景的鱼线也紧随着开始晃动。
阮景瞳孔微缩,似乎是预料到什么,忙呵,“等等——”
话音未落,项黎已然全身发力,鱼线终于完全展露出来,钩的另边不是鱼,还是钩。
钩钓的是鱼,线栓的是人。
在如此巨力再加上阮景一时泄劲,竟被他直接拽入池中,登时水花四溅,游鱼飞蹿!
阮景只感觉背后撞上一片滑腻冰凉的东西,十分恶心,鸡皮疙瘩起了一片,鼻腔弥漫的鱼腥味险些要让他窒息。
项黎也没好到哪去,他松杆不及时,待阮景落水的下一秒就被其重力带了下去。
池子里的鱼在身上乱撞,密密麻麻又痛又痒,项黎会游泳,可他不会在鱼池里游泳,扑腾来扑腾去将鱼儿吓得四处乱窜。
不多时,他感觉后劲传来温热的触感,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抓着他的后颈扯着他往上浮,溺水之人没有理智,项黎宛若抓住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将阮景死死缠住。
这样一来,阮景分毫动弹不多,眼前视线全是阻碍,他松开抓住项黎后颈的手,摸索着在他身上掐了一把。
希望能唤醒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