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眼前的黑影闪了一下,他闭上眼,只感觉眼皮泛酸症状并未缓解,上次感冒留下的残余症状一直没有消失,时不时就在工作之余忽然跳出来吸引项黎的注意力。
他索性放下工作,打算回家歇歇顺便看看老项,最近刘聿恒过来的频率格外高,项黎总可以搭乘便车回去。
……
好吵。
项黎忽然睁开眼,“能不能把音乐关了。”
刘聿恒猝然收回放在车前镜上的视线,他面色凝重,望着紧闭着的音响按钮,覆手虚握上去。
“关了。”
项黎重新闭上眼,他依稀记得刘聿恒开车是喜欢听DJ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放阮景车上那首慢歌,他想着想着随着平稳的车速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已经到了老宅。
驾驶位是空的,刘聿恒早就下车了,项黎推开车门,望着大门脚步却迟迟不肯移动,他在心底犯怵,每次开家门都像是在开盲盒,项伟业的状态变化拨动项黎的心弦,牵动他的每一根神经。
自项伟业生病后,项黎便没再忤逆过项伟业的任何决定,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没用了,守不住这份家业也没资格再无理取闹提要求,有时候听着外界的议论声,项黎倒真期望能干的项原才是项伟业的儿子。
如果项原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项想必就不用这么为难,自己也能轻松点。
可老天仿佛偏偏就要和他对着干,每当自己想放弃时项原就会出点大大小小的纰漏,可就当自己支棱腰板要独揽时,项原又会突然干成大事抢夺风头,总而言之,项黎就像是一只漂浮在波涛上的小舟,不上不下,被人牵在手里的木偶,如同行尸走肉。
好在今天运气还不错,他一进门就收到了项伟业的关切,项伟业今天心情很好,笑眯眯问他工作辛不辛苦,过的开不开心。
项黎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都隐去,笑着说一切都好。
“冷不冷,喝点水暖暖。”
项黎喝了一大杯,打了个饱嗝。
两个人前言不搭后语地闲聊,大概是海默症患者的通病,对往事记得格外清晰,项伟业笑着说项黎年轻时的糗事,小学就知道举着野花追在小女孩后面跑,还跑去和人家过家家,现在倒是正经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个女朋友。
项黎听着听着就沉默了,项伟业的意思显而易见。
“都行。”项黎勉强笑了笑,“您帮我安排吧。”
项伟业当即就开始寻找机会,他心里大概敲定了一个姑娘,于是问刘聿恒最近有没有什么小年轻的聚会方便组局,毕竟两人头一次见面比较生疏,有个人多氛围热的地方也好亲近。
刘聿恒罕见地沉默了,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一副很纠结的模样,“说来也巧,今晚倒是真有个生日会给咱们递了请柬。”
项黎看了他一眼。
项伟业闻言惊讶,“是谁?”
“今天就算了。”项黎快速打断,“有点累,改天吧。”
“多好的机会,就当出去散散心。”项伟业不容拒绝道:“就在这休息,晚上去好好玩玩。”
“……”
项黎无奈只得同意。
……
沈本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有再见到前东家这一天。
在他精神抖擞工作一天来到项黎这报告工作接到参宴通知想临时请病假时已然完全来不及。
于是沈本只得强行撑着笑跟随项黎来到阮景莫须有的生日会。
阮景作为寿星,直接站在门口迎接每一份祝福。他亲自站在桌旁收礼物。
几个小年轻成群结对进去和阮景热热闹闹的打招呼,人影将阮景结结实实围了起来,项黎正好进入他的视野盲区。
趁着这会儿空隙,项黎将礼物往沈本手里一丢,大步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