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走,阮景便咔哒一声将门锁上。
项黎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只是酒液还未进嘴中,就又被夺取。
阮景将其一饮而尽,于是项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结果相同。
项黎倒,阮景夺。
项黎又倒,阮景又夺。
……
项黎忙活半天硬是滴酒未进,整的他像给阮景倒酒的小童,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终于忍不住骂道:“阮景,你活不起了是吧?!”
“嗯。”
“赶紧走,你要喝酒自己出去订,再不走我叫保安撵人了。”
“好。”
阮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腿就像钉在地上打算和地板一样共存亡般纹丝不动。
项黎抢过一瓶酒,往后挪了挪,确定距离阮景足够远后,拧开瓶盖,仰头一口狂闷下去。
酒水辛辣,后劲很大,项黎晕晕乎乎放下酒瓶,一时不稳险些要将其砸在地上——被阮景及时接住了。
项黎脑袋发钝,没追究,松神的功夫,他忽然感受到腿上沉甸甸,低头望去,看见阮景拧着眉,拿着不知从哪抽出的湿巾用力擦拭自己的裤子。
项黎一愣,“你有病啊。”
“脏。”
“脏你大爷!”
项黎一脚把他踢开,阮景也是克制着没有发脾气,被这么一推当即也要爆发了,他直起身,指着紧缩的大门,“就这么乐意别人碰你?饥不择食那种货色你也碰!也不怕染上病,你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阮景咄咄逼人,项黎也怒了,嗓音比他还大,“别和我嚷嚷!”
项黎胸口剧烈起伏,暴怒声中夹杂着喘息,“我要做什么?很难猜?”他冷呵一声,“当然是上床,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天仙,我还非你不可了?阮景我告诉你,老子招招手有的是人想贴上来,你这种类型的我早腻了,离开你这段时间我接触的人多了,就是来者不拒又怎样,警告你别再想从我这算计到任何东西!”
阮景:“别生气。”
阮景:“我算计什么了?”
项黎一副‘你怎么还敢问’的震惊模样,刚要张口就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
应该是送酒来了,项黎不再和阮景争执,转身去开门。
阮景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抻着他的衣角硬是给他拽了回来,“你还给他开门?”
项黎眉心直跳,他真的按捺不住要杀人的心情。
项黎用力一甩,阮景还未痊愈的右手一时脱力,竟让他脱身。
门锁打开,来的不是MB,是沈本那张夹带着局促和尴尬的脸。
第二个……他大脑迟钝,在被酒精麻痹的间隙中忽然察觉到……“你——”他扭过头死死地盯着阮景,一字一顿,“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
阮景默默移开了目光,项黎又看向沈本,沈本也是低下头心虚得不敢说话。
说来奇怪,分明是阮景的冒犯举动,可在此情此景下仿佛二人共谋般,让他也被迫分担罪责产生的愧疚。
项黎脚步虚浮,他想凑过去逼问阮景,可眼前的世界却突而褪色,脑袋里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紧接着,桌子,椅子,酒瓶的色彩都离他远去,脚下的地板变成了一只绝大的眼睛,正眨巴眨巴盯着他。
他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赶忙往旁边走了两步,可那只恐怖的眼睛就像开了定位一样,无论到哪里都死死跟着他。
项黎心跳的很快,他手指冰凉,他慌不择路去寻找周围可靠的东西,这使得他抓上了最近处的阮景,他死死抓着阮景,说地上有眼睛。
阮景会错了意,轻声说:“凑巧来的,没想多正好遇见你。”
话音刚落,项黎惊恐地发现——阮景的脸……没了。
面前的灰白人影,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却能发出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