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黎以为自己幻听,他偏头看向阮景。
看着对方扭转方向盘,将车停到一处角落,他垂眸看了眼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于是问:“怎么停了?”
阮景解开安全带,又咔哒一声将四面八方车门锁上,他这摸不着头脑的架势配合上车内狭小逼仄,压迫了十足。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就在僵持时,阮景忽然起身,一下子压了过来。
项黎下意识往后靠,随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他的耳机被取走。
“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讲话了吗?”
项黎洗耳恭听,“你说。”
明明有好多话想说,但像这样坦坦荡荡的面对面,在安静到可以听见对方呼吸和心跳声的氛围里。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项黎等的眼皮困乏,低着头掩饰着打了个哈切,虽然效果很明显。
阮景耐着性子等他把哈欠打完,缓缓开口,“我没有结婚…………”他一顿,改口道:“没有和女人结婚的打算,之前和项原说的那段话是我一时上头胡乱说的,不是真心。”
项黎对他说的话一概不信,掀起眼皮,“那你的真心是什么。”
阮景唇抿成一条直线,掷地有声:“是你。”
“项黎,和我在一起,以后保证不让你生气……也不让你受伤了……好么?”
积郁在心中的情感恨不得宣泄而出,等话说出口留下的却只有忐忑。
阮景没有听到项黎如自动回复似的下意识反驳,稍微放松了一点,可在当他抬起头时,却实实在在被吓了一跳,只见项黎面色惨白,整个后背几乎都贴在车门上,将自己缩在角落尽可能离阮景远一些。
阮景知道,
自己又没脸了。
项黎的模样刺的他的心疼得像刀割,他连忙将方才的话尽数收回,“是我今天没收拾,不方便见人。”
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无奈又心酸的情绪,“就咱俩吃个便饭好了,你也能有个交代。”
崩塌的世界碎片重新组合,项黎指尖摩挲着身侧的皮质座椅,指尖回暖,渐渐恢复知觉,他瞳孔聚焦重新倒映出阮景的影子,心有余悸。
那种被未知笼罩的恐惧令他胆战心惊,不禁对阮景发出警告,“不要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你在骗人,我知道的。”
言罢,他便抱臂往一旁缩了缩,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景生怕再说错话刺激他,闭上嘴勤勤恳恳当司机。
从车里到酒店,项黎不断回想着最近眼前忽然冒出的恐怖片段,结合项伟业对他格外关切的态度,让他心里很容易冒出一个猜测——自己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这个担忧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以至于到餐厅,菜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阮景拧起眉,想劝食,刚想开口又忽然想到什么,板着脸将筷子重重一放,“不给面子?”
项黎食之乏味,“饱了。”
阮景吸了两口气,“再吃点,这桌菜花不少钱。”
项黎语露嫌弃,“又没花你的,反正是刘聿恒报销,你心疼什么?”
阮景:“那我再点一些。”
项黎:“……”
阮景又点了一些和桌上口味完全不同的菜,浩浩荡荡摆了一桌子,可能是有喜欢的又或是觉得浪费,项黎断断续续又吃了一些。
吃的差不多,项黎去前台结账,被告知有位姓阮的先生结过了。
啧,
项黎回想起他们还在出租屋里时,自己是手里拮据,这人这么有钱也没带自己下过几回馆子,这会儿倒是舍得花钱了。
饭也吃完了,没有再待的必要,再说项黎待在人多的地方会莫名心慌,于是便给庞俊力发消息。
抬头时阮景已经回来,脸上有细微的汗珠,像是匆匆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