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倦懒,却不停歇的说话,实在反常,项黎察觉到不对劲,明明两人都被关在一起,可听阮景的意思,好像笃定自己不会有事一样。
项黎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能让他看到阮景模糊的轮廓,彼时他才发现阮景上半身往前爬,姿势很诡异……就好像腿不能动弹一样。
气管像被掐住,项黎慢慢低下头,死死盯着那个方向,艰难出声,“你的腿,怎么了?”
“……”
阮景的沉默让他心慌。
项黎忍不住提高音量:“你说话!”
眼见项黎的情绪激动,阮景怕把外边人引起来,于是只能坦白,“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醒过来就发现不能动了。”
项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阮景如果腿不能动,要如何能跑掉?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阮景此时又动了,他似乎累极了,没动一下都很耗力气,只见他在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一个很小的圆盘塞进项黎手里,“我在车上偷听到那绑匪并不打算亲自动手,他们想把我们丢到荒郊野岭喂野兽。”他喘了口气,嘱咐项黎:“你拿着,往东跑,千万看准方向。”
项黎死死握着指南针,是他留在阮景家里的一只,没想到被对方带在身上。
“那你怎么办?”
项黎垂下眼,“你要留在这等死吗?”
“我没有家人,只有一群视我如豺狼想吞没我财产的竞争对手,我死了,应该不少人偷着乐。”阮景自嘲道,“但是你不一样,有那么多人爱你,项总为了你的未来更是精心布局,你死了,滨城怕是要翻天了。”
阮景似乎又想起什么,随口问:“你会为我难过吗?”
“不会!”项黎尽力用自己最无情最冷酷的声音刻薄道:“我才不会为一个骗子难过。你要是死了,我肯定会给你找个丑如夜叉的妞给你配冥婚。”
“……”
阮景无奈,“不许哭了,我的衣服都要被眼泪淹了。”
“你放屁,谁哭了?”
阮景轻叹一声,将项黎揽了过来,轻声呢喃:“对不起,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收回那些话,怪只怪我看清自己太晚,做了太多错事。”
他没指望得到项黎的回复,只想在最后关头一昧倾诉。
过了不知多久,他听见项黎说:“我也骗你了,我们算扯平。”
项黎不肯放弃,他吸了吸鼻子:“我们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大不了等他们走了,我背你跑。”
怎么可能呢?
阮景想,他们身处荒郊野岭,一个人能不能跑出去都成问题,他又怎么敢成为项黎的累赘?
阮景闭了闭眼,语气轻松,“你怎么不问我那个问题了?”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项黎鬼使神差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是腩風刚来滨城,阮景为报复他故意设计的绑架,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倒栽进够了,最后还是被他趁火打劫了一把才成功脱险。
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往事,项黎嘴角浮现些许笑意,又哭又笑,十分别扭。
半晌,项黎缓慢又郑重地开口,“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阮景回答。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