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瞳孔一缩,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一软跪在地上。
这一刻,她知道长公主真是个疯子——是个就算在她面前搬出皇上,也保不住自己性命的疯子。
反应过来后,喜婆慌忙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到咳得满头污血,发着抖说:“殿下,是老婆子僭越了,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啊!”
她甚至抬手去抓晏清酌的衣袍,可一看见晏清酌那双冰冷的眼睛,就立刻缩回去,重新磕回地上。
晏清酌问:“那你今晚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喜婆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聪明才智,颤颤巍巍说:“回殿下,今夜一切安好,殿下对皇上的赐婚非常满意,无任何不敬行为……”
晏清酌满意地“嗯”了一声:“要是让孤从皇上那里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你的小命……”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滚吧,”晏清酌厌烦了琐碎的流程,也装够了,不想在这群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便摆了摆手说,“你们也都下去吧。”
看着喜婆落荒而逃的模样,晏清酌不禁勾了勾唇角,一回头,就看见江寂正死死盯着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房门已被关上,内殿只剩下她与江寂的呼吸声,晏清酌尴尬地咳了两声,又抬手摸了摸鼻尖。
杀神在侧,这可如何是好?
江寂可不像喜婆那么好糊弄。
晏清酌走到窗边,假意阖了阖窗户,想等江寂先开口。
谩骂也好,侮辱也罢,只要江寂先开口,晏清酌总有转圜的余地,要是聊崩了,她直接“一气之下”去书房睡,也不是没可能。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江寂说话。
晏清酌站在窗户边,身子都僵了,听江寂没动静,心道这人不愧是大将军,敌不动我不动,看谁耗死谁。
就又站了半刻钟。
这半刻钟站得她腰酸背疼,心里忍不住蛐蛐:果然是坐着的耗死站着的。
晏清酌一个体测八百米能死过去三回的脆皮,怎么能抗住这种“酷刑”!
她正不知该怎么办,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公主。
我一个长公主,干嘛怕一个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废人?
志气一旦上头便势不可挡,晏清酌面前便是一个小榻,她一转身,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正好坐在江寂的对面。
那双桃花眼一毫不差地与晏清酌对上,她手里把玩着什么,在晏清酌转身时一闪而过被藏到袖中,只剩下烛火中的一抹银光。
这么看着,江寂实在是美极了。在晏清酌看来,娱乐圈的明星已经是个顶个的绝色,可就连精修图也比不上面前的女人。
她身形匀称,骨骼分明,脸部线条流畅凌厉,五官端庄中带着些杀伐气和浓稠的艳丽,像勾人心魄的妖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尤其是眼神中常带着的有些空洞却又掌控一切的玩味的笑意,和不经意间低垂着微微向左偏移的脑袋。
都让江寂这个人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还有她手中一闪而逝的银光。
银光?!
晏清酌眉心一蹙,不由得想,那东西该不会是……匕首吧!
说好的手筋脚筋被挑断呢!她的手腕刚才看起来分明那么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