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起了雷,没一会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晏清酌挣扎着揉了揉眼睛,脑袋发懵了好一会,才发现不是冰雹声,是魏七在敲门。
晏清酌喊了声“进”,转眼魏七已经走到她床榻。
“主子,枕风阁传来消息,说江夫人病了。”
“病了?”晏清酌揉脸的手一滞,瞬间清醒。
“可能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古代伤口感染可是大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江寂一死,制衡大梁皇室的权柄就没了,这可不行!
“请大夫了吗?”晏清酌站起来。
“下人们瞒着不报,也不敢请大夫,”魏七神情严肃,“还是去伺候夫人的丫头信碟偷溜出来找到我的,听说已经病得神色恍惚了!”
“荒谬!”晏清酌表情一冷,“江寂好歹是……怎么能瞒着不报?”
魏七握住腰间的剑,“以下犯上,这群人肯定是皮痒了,要不要魏七帮主子教训她们?”
“……算了。”下人也是看她的眼色行事。晏清酌问:“大夫来了吗?”
魏七回:“张府医已经请来了。”
“那你去看着,有情况来告诉我。”
送走魏七,晏清酌在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的暴雨雷鸣,心绪不宁。
难道江寂真的没什么谋算,只是单纯示弱,是自己想错了?
倏然间一道天雷砸下来,晦暗的屋子被砸了个透亮,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魏七又匆匆忙忙跑进来。
“主子,江夫人不肯喝药,还把张府医打走了,一个人在屋里摔东西生闷气呢,下人们都不敢进去。”魏七来得急,发丝都沾了雨,湿湿黏在额头上,“张府医说不按时吃药,伤口恐怕会感染腐烂,到时候还得……剔骨。”
晏清酌猛地站起来,“我去看看。”
“主子,穿衣服!”魏七匆忙拿起衣服,打开伞跟了出去。
晏清酌虽然之前在商战场上浮沉这么多年,早已看透口蜜腹剑、世态炎凉,可她毕竟是个现代人,手上沾不得人命。
若是江寂真因为自己伤口感染出事,那她如何能够问心无愧!
踩着雨到枕风阁,远远晏清酌就听见瓷杯碎裂的声音。外头下人们缩着脖子靠在廊下,有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讨不了公主欢心,不就是废人一个?”
“要不是听说她是大将军,有几分本事,我们何至于被赶出来?”
“放肆!”听见“废人”二字,晏清酌神色一冷,走过去扫了那几人一眼,几个小丫头立刻跪下,吓得一动不敢动。
偏偏这几人心坏人不坏,向着公主府,晏清酌还没办法惩罚。她胸膛起伏几下,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人走后,里头的闹腾声还没停。晏清酌同魏七耳语:“那几个丫头以后不许靠近江夫人,也别在我院里伺候,打发远点。”
魏七应了一声,在外头守着,晏清酌便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个瓷杯“咔嚓”碎在晏清酌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