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逗她,她可不会这样,卫渡远不禁笑得更是开怀,小声哄道:“我媳妇儿最是善良了。”玩笑是玩笑,他还是正色解释了一番:“昨个儿大伙儿去别的山头走了一遭,大抵都出了一身汗,就那样睡不舒服,定然是许多人在洗澡的。以前屋里都是汉子,也没个正形,他许是忘了拿衣裳吧!”
余锦瑟主动伸手挽住卫渡远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低低道:“莫要怪大壮,我想他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因着我平白伤了你们兄弟的感情。还有,以后让他们注意些就是了。”
虽说她不愿因着她的到来而过多改变他们的生活,可她实在不敢想象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会怎样,本来这山上就只有她一个女子就已是诸多不便,她也是尽量避嫌了,可有些事不是她一个人注意着就行的。
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无事则是万事大吉,若是出了事呢?怕是就要怪在她的身上。这世道就是这样,女子的过错总是要比男子多。跟着卫渡远的日子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她不想因着旁的什么人或事被破坏掉。
卫渡远吻了吻余锦瑟的耳垂,在她耳畔低低道:“我明白,以后……会好起来的。”
余锦瑟抬头,借着蜡烛的微光可以清楚地瞧见她脸上的那一抹红霞,带着这余下的炽热,她主动吻了吻卫渡远的唇。
卫渡远双眼一亮,压着人加深了这个吻,不知不觉间两人已是裸裎相对。他不是不知道她这样不对劲儿,或许她不只想要一个口头上的诺言,他想让她安心。
翌日一早,卫渡远趁着余锦瑟去做饭的档子就将牛头山上的人都给叫到了厅堂里。
大伙儿心里都明白大哥招人来所谓何事,尤其是大壮,心里七上八下的,昨个儿晚上回来后他被房里的兄弟说了几说,心里已然是觉着对不住大嫂,如今更是不安。
“大哥,是我对不住大嫂。”大壮低着头,呐呐道。
他昨个儿去洗澡洗得急忘了拿干净的衣物,又见着换下的衣裳实在脏不想再穿,没顾虑太多,就像往日般出了茅房,谁知竟然碰见了出来倒水的大嫂?“我没想冒犯大嫂的……”
这些事儿卫渡远都是晓得的,他们洗澡向来都是在茅房,冬日来了,洗澡洗得也不勤,也就没再弄个大点的地方专门来洗澡。大伙儿也都是男子,也没避讳过什么。
他也不能说什么,若是真罚了大壮,兄弟们怕是要不服气,到时候余锦瑟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最后,他也只能让人以后都注意着点,另外再修个屋子单独辟出来洗澡,这事儿才算作罢!
第十八章
如今已到了二月,可天儿却是愈发冷了,雪足下了有两日了,却是一直没有要停的意思。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山上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有一回,余锦瑟跟着卫渡远一起去拾柴火,竟还看见了一只小松鼠,机灵得很,她觉着稀罕,拉着卫渡远说了好久的话。
卫渡远本想给她打一只来,到底还是被她给拒绝了,也不会吃了它,打来也是关着它,她却是不想了。
今个儿雪有些大,也不出门了,余锦瑟就坐在屋里继续缝着还未做完的衣裳。这缝着缝着就不禁走神儿了,说来她嫁到这牛头山上也有六日了,明个儿就是第七日,按照习俗,是要丈夫带着她回门儿的。只不过卫渡远没提,她也不会主动去说。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既嫁到了这山上,怕是回不得门了。虽说她心里不念着那个家,可到底还是觉着有些遗憾的。
正想着,卫渡远就进屋来了,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余锦瑟,低声道:“明个儿就是你回门儿的日子,你去看看可还有什么要带的?”
余锦瑟讶异地回头看着卫渡远,脸上是止不住地惊喜:“我以为……以为你……”话还未说完就回身将人给抱住了。
卫渡远低笑:“以为什么?以为不会带你回门儿了?说好的三媒六聘,可是我到底还是没有做足,这回门儿自然还是要回的。”他不想旁人戳她的脊梁骨,他要让人都知道,她是嫁对了。
余锦瑟笑靥如花,她真是没想到卫渡远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只觉着眼眶一股酸涩之感涌了上来,用力忍着,终是将那似要破洞而出的东西给堵了回去。“渡远,你待我真好!”
她如此高兴不为着能像一般女子般能回门儿了,而是面前的这个男子,总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她,念着她。
在卫渡远心中,余锦瑟原先那个家不要也罢,可她怕她舍不下。就算后来听喜婆说了些她在家是怎么治那家人的话,他也从不认为她就真的舍下了。那儿毕竟还住着生养她的父亲。她想不想是一回事,他主不主动去做又是一回事。
“好啦,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带的!”他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这辈子的温柔大抵都会给自己这小媳妇儿吧!
余锦瑟围着东西看了半晌,似是真的是深思熟虑了一番,这才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觉着最需要带的就是一张嘴了。”
卫渡远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反应过来,还真没想过她还会跟他说这样的玩笑,忍不住开怀一笑。她媳妇儿真是可人儿,要跟他们家那后娘斗,可不是得把嘴带上嘛!
“不用带嘴都行,那宋氏单单是见了我这张脸怕也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余锦瑟知道卫渡远是想明白了,面上憋着笑,一脸无辜道:“你在想什么?我是说你该带着一张嘴吃东西,你大方,送了好些个东西,我们多亏啊,可不得给吃回来。想想那聘礼,全给宋氏独吞了,我就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