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只上过一次床。对于一次性床伴的私生活我并不在意也不想了解。你这样死缠烂打,我很困扰啊。”柳若繁四两拨千斤地扯开话题,甚至在个别词语上加重了口吻。
“……可我有很多想对你说。”
……
柳若繁心底一沉,只感不妙,他觉得仇珩已经认出他了。
而且,这样紧追不舍的仇珩他不是没见过,甚至见过很多次,不达目的他是不会停止的。
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了,柳若繁想着。
“我今天不舒服,不奉陪了。”话音未落,柳若繁不再停留快速往门口走去,也不去看仇珩是怎样的神情。
酒吧大门打开关上,打开又关上。
一前一后的身影,几乎是前后脚出的大门。
柳若繁深感无语,压下想要翻白眼和咒骂自己没事找事的冲动,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身后这个契而不舍的傻子。
然而,傻子一言不发就知道跟在他屁股后面,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烦闷的人反而是柳若繁,最终在一处拐角没有什么人的地方,他转过头,因压抑着想要破口大骂而神情有些扭曲,开口的音调也变得奇怪,口不择言地说道:“仇先生,如果你是想和我上床才追出来的,不好意思,今天我没兴趣,请您高抬贵手,找其他人吧。”
这话过于刺耳,仇珩停下脚步,那双他曾经无比喜欢的眼睛泛起晦涩难懂的情绪。
脱口而出的话却让他有一瞬舒畅,可下一刻又因为那双眼睛而心脏抽痛。
他宛如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记恨着他,一半却又心疼着他。
——是他先招惹我的,我凭什么要让他好受!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自私的出现在他面前。
小巷光线昏暗,柳若繁低着头,紧掐着掌心的手指用力到微微颤抖,所有情绪被硬生生压下,再开口时声音很轻,“没什么事,就走吧。”
就在柳若繁转身走出两步,身后却响起低沉却掷地有声地嗓音,“柳若繁。”
一把锤子从高空猛然坠向岌岌可危的白纸,巨大的洞口骤然出现,冷风从一处猛烈地涌进另一处,纸片瞬间就被碾成齑粉。
柳若繁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紧缩,好半响紧绷的肩膀又缓缓垂了下去,嘲讽似的一哂,下意识反问:“那是谁?”
仇珩走前几步拉住柳若繁的手臂,往他这边带动,“柳若繁。”
“你认错人了。”柳若繁踉跄地迈出步子,头却一直低着,倔强地缩在龟壳中不愿面对现实。
“是吗?”喉咙中滚出意义不明的笑声,低沉却森寒,令他不自觉的想起过往的场景,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然而手臂紧攥的疼痛让他生出一丝荒唐——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资格对他生气!
“你放手!”柳若繁不争气地红了眼,整个人用力地往回扯动,僵持中,手臂上传来更用力地桎梏,疼痛感让他不受控制的倒吸一口气。
手臂一轻,仇珩松了手,可下一秒,柳若繁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横抱了起来。
仇珩一声不吭,把他紧抱在怀里,无视柳若繁用力挣扎,牢牢地钳制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回走,打开车门把他丢了进去,紧接着他也坐了进去,并在柳若繁企图拉动车把手的前一秒,反手落锁。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步骤是多余的。
柳若繁怒极反笑,后背抵着门框拉开距离,双手抱胸,冷笑道:“你到底想干嘛?”
“谈谈。”
“你想谈什么?是作为老同学叙旧还是想发表一夜情的感想?嗯?是哪一种?”
仇珩步步紧逼,掐住他下颔,把他圈在逼仄的角落,嗓音里竟也有了些许怒意,“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柳若繁简直笑出声了,“仇珩,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我没有资格?到底是谁先消失的?”暗涌在眼底剧烈翻滚,如刀锋般一样锐利的眼神像似要穿过他的脑海看到最深处。
柳若繁无意识的吞咽,想要反驳却丧失了语言功能,手指用力抠进身下的皮质座椅中,玻璃窗透着冰凉森冷的温度传到他身上,浸透五脏六腑的血液,漫过每一寸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