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登秦这一本工具改良的手札递到天子面前的那一刻,萧氏就恨不得让“多事”的扶登秦消失。
太子冰如霜的眼眸缓和了许多:“罢了,孤既然拿到了话事权,秦工这改良工具的事情,孤允了,吩咐下面的人做吧。”
出了东宫,只见宣武门的雨下得绵密,马蹄踏过时溅起细碎的银珠。
扶登秦掀开车帘,恰见一队玄甲卫兵正押着数十辆黑篷马车驶入偏门。
马车上麻布掀开一角,露出木材上鲜红的“萧”字印,却转瞬被雨水冲淡了痕迹。
扶登秦喃喃自语:“难怪多了卫兵……”
如今的场面是,扶登秦的四驱马车只能独行才能通过宣武门,而皇商的车队正占着宣武门,准备运名木入宫。
眼见车队停下了,一少年声划破绵绵细雨:“喂!前面的!为何停下!”
清脆的马蹄音从车队的后端逐步朝扶登秦这边靠近。
扶登秦端坐车内,坐怀不乱,她虽不是争强好胜的那类人,但在这种事情上她是不肯让的。
因为她骨子里是骄傲自己这大巫扶登氏的血脉的。
能让扶登氏低头的,只有正统皇氏。区区一个皇商,她不会放在眼里。
清脆马蹄声音的主人,正是皇商萧少主。
萧景明,他身披着斗笠,骑一高马,墨色箭袖沾了雨珠,衬得眉眼愈发英气。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管道的青石板上。
萧景明的少年音持续发力,“喂,皇商运货,何人挡。。。”
待少年走近,看见扶登氏的马车上的扶登氏青鸟徽,他的正欲继续说的话咽了下去。
四驱马车里的人没有露脸,只见一弘髯壮士替了驾车小公公,坐上了马车前准备驾车前行。
扶登氏的马车丝毫不在乎他们的车队即将入宫,有硬逼他们退后之势。
少年凭借这壮士猜到车里坐着的人。
萧景明对着马车车窗道:
“三年不见,秦工倒学会装聋作哑了?”
扶登秦这时已经掀开的车帘,端着脸倚在马车窗边。
透雨观女子的俏颊眉眼,全然不输金玉香石垒出的萧景明,只是在扶登秦的天赋与能力面前,美貌是扶登秦最不堪一提的东西。
扶登秦挑眉冷笑,眼神划过少年身上的名贵蜀锦,讽道:
“萧少主倒是十年如一日,连淋雨都要挑镶金边的乌云,做事也要穿得像是选秀呢。”
萧景明抬手抹去睫上水珠:“秦工这嘴,无需大醉就能讥讽得这么难听了。”
扶登秦闻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堪舆尺上的铜铃,三年前醉酒时的零碎画面突然刺入脑海———
白玉酒壶滚落案台,萧氏商队的蜀锦纹样在烛火里明明灭灭,有人往她递了一壶琥珀色的酒。。。。。。
扶登秦:“石岳,走。”
扶登秦在如今已经官复原职之际在多想醉酒大闹是是否含杂阴谋与陷害,这早已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