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渊松开手,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去窗口取药,然后拿到处置室处理一下。”医生坐会电脑前,一边打字,一边说:“为了防止感染,最后还是打针破伤风,我一起给你开了。”
陆思渊愣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好。”
有了专业人士当靠山,宋渔突然变得非常硬气,下巴一抬,眯眼睨他,重重地“哼”了声。
……
交钱,拿药,再转战处置室。
伤口周边的血迹都快凝固了,护士只能用镊子夹着棉球一点一点清理。
尽管陆思渊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疼得打了个哆嗦。
他什么都没说,倒是宋渔先坐不住了,小声请求:“姐姐,麻烦您轻点好不好?”
早在两人进门的时候,护士就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评判。
书包,稚气未脱的脸,还有交上来的单子上标出的年龄,明显是一堆年轻的小情侣。
她看了宋渔一眼,笑着打趣道:“怎么?心疼啦?”
宋渔听懂了这揶揄的语气背后隐含的深意,知道护士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连连摆手:“哎,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朋友,同桌…对!同桌!”
可惜她还不知道自己此刻顶着一张红透的脸,语无伦次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护士只是笑了笑,没再多说。
等陆思渊处理完伤口,宋渔的片子也出来了,两人再度折返回去找医生。
所幸她没伤到骨头,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她再想到处溜达是不可能了。
太阳彻底呈现颓势,遥遥坠在天边,兵荒马乱的一下午最终以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医院大门画上句号。
场面实在有些狼狈。
陆思渊右边裤腿挽在膝盖位置,小腿上缠着白色绷带,宋渔左脚脚踝肿得像馒头,完全不敢落地,只能靠单腿蹦跶。
他原本说要背她的,可她死活不同意。
夕阳笼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宋渔蹦着蹦着,突然轻笑出声。
陆思渊垂眸看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宋渔却越笑越厉害,眼角甚至隐约有泪花在闪。
“陆思渊,我…我们刚好…刚好能凑成一对哎!”她断断续续地说。
心脏蓦地漏了半拍,陆思渊滚了滚喉结,声音微哑:“你说什么?”
他大约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可又忍不住会多想。
“就是……”
宋渔深呼吸几次,勉强稳住声线,然后指指他的腿,又指了指自己:“你看,你受伤的是右腿,我是左腿。”
她猛然抬头,眼睛亮得出奇:“刚好能凑成一双好腿。”
迎上她充满期待的目光,陆思渊沉默两秒,淡淡开口:“哦,好像是吧。”
意外来客目光如有实质,像是能把她烫……
冯秀美下班到家,刚进门就看到自家女儿跟个大爷似的摊在沙发上看电视,连脚都翘到茶几上去了。
憋闷了一天的打工人的怨气瞬间涌上心头。
她换上拖鞋,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你倒挺会——脚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