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逸蹬被子、蹬人的睡品,对秦落睡眠深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她半夜蹬人的时候秦落都在熟睡中,况且她隔着被子被蹬,踹在身上也不算太疼。
只要沈一逸动作不剧烈,秦落一般不会醒。
但偏偏沈一逸还喜欢挤着秦落睡。
沈一逸穿着短裤,蹬了被子不久后会被冷醒,她会趁着睡意朦胧地盖回被子,随后为了取暖往秦落背后挤。
挤睡也就罢了。
沈一逸还喜欢把头靠着自己的背,半蜷缩状,用膝盖顶着她的腰臀,后又觉得热,胳膊伸在被外,半揽她的腰。
一晚上冷热交替,秦落能被弄醒好几次。
明明之前沈一逸睡在地上像块石头,硬邦邦地纹丝不动,怎么一睡在床上动作就千奇百怪?!
最令秦落尴尬的是清晨醒来。
沈一逸会恢复成死掉的兔子,面朝秦落乖顺地侧躺,脚要么搭在她小腿上,要么锸进她腿缝之间。
有天夜里秦落实在受不住,转身将人锁在怀里。她用胳膊牢牢圈固住沈一逸的身体,用下巴抵住她的肩膀,逼破沈一逸老实睡在自己怀中。
那晚秦落抱着抱着,人就醒了。
枕着秦落胳膊的沈一逸像块沉乏的木头,身上恬淡又干净的味道被升高的温度引燃。
怀中人在睡梦中轻缓的呼吸声,像被烤枯的沉茶带着涩甜的尾韵,七拐八绕地钻进秦落的梦里。
梦里秦落没控制好自己贪恋的手,她诡异地将手伸进睡衣,随后脱掉了害她又冷又热的短裤。
她分不清虚实,心跳开始突然加速,生涩又拧巴的抚。摸,放大了青春期里的触感。
秦落摸到一半,又觉得淡淡的味道闻起来不过瘾,于是开始破格俯身,她将人彻底埋进怀里,随后轻咬她的后颈窝。
…。
秦落对自己的动作感到陌生和慌张,她害怕沈一逸会突然醒来戳破自己,会骂她疯子,会让她滚出去。
紧张令秦落浑身刺痛。
她被吓醒了,毫无防备地吓醒了。
秦落醒来时沈一逸正躺在她怀里安静如兔,她急忙松开揽在沈一逸腰上的手,掀开被子下去洗了脸。
凌晨五点,秦落坐在沙发上告诫自己:她只是被梦境引诱。
秦落在沈一逸家住了一周后,外婆开始催促她回家,离过年还有三天,家里上下要打扫,年货夜没买,急着喊她回去帮忙。
沈一逸不愿接受秦落要离开的消息,下午做题时问了秦落三次:难道学习比过年重要?那你过完年什么时候过来?她一个人在家害怕怎么办?
沈一逸把幼稚怪给了戒断困难,她没办法想象秦落走后,她要如何再接受浅眠。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秦落的存在。
习惯秦落要问她数学题,习惯秦落为她切水果,习惯两个人去菜场买菜,习惯饭菜的口味,以及习惯了消失好久的影子。
现在秦落要走该怎么办?
那种骤然消失引起的痛觉让沈一逸感到惊慌,她讨厌找不到解题思路的感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下午没看进去一道题。
沈一逸没能拦下秦落,她破防把电话打给沈钦文。
她告诉爸爸秦落就要回家了,希望他今晚能回家陪自己,她实在无法接受空荡荡的客厅,分离的戒断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沈钦文在电话里听到女儿求助的语气,心尖发沉。
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沈一逸用这种口吻与自己说话。对他重新展露出无助,以及强烈的需求和依赖,她又缩变成掌上明珠,他会尽全力的爱护她、保护她,没人能够拆散父女俩紧紧相依的链条,更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走如此珍贵的珠宝。
沈一逸在成长中停滞不前的爱父,在那天又向前进了一步。
沈钦文挂了电话带着行李,马不停蹄的赶回沈家,在秦落的交接中捡到了快要抑郁的沈一逸。
沈一逸垮着脸问了他个哲学问题。
“爸,为什么人团圆有节日庆祝,分别却没有节日庆祝?”
“爸,人为什么总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