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一逸而言,宥柠穿秦落的衣服已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在自己没打扫赶紧陆诗邈的房间前,她无法忍受秦落睡在她室友的床垫上,哪怕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她也会幻想出某些气味会沾染到秦落的头发。
“不行,没有打扫。”沈一逸亮出了自己的底线。
秦落不以为然,起身去角落拿卫生工具,“那我现在去打扫。”
沈一逸也起身,“现在太晚了,打扫很费时间。”
秦落顿步,耸起肩膀看她,“那怎么,有两个房间但只能睡一张床?”
“我今晚睡沙发,等周末打扫好了,我睡她房间。”
这是沈一逸能做出的最大退步,她宁愿身受煎熬,也忍不了影子整晚在脑袋里挤压,它会窃窃私语,会引发出没必要存在的情绪。
秦落皱眉。
之前对沈一逸抱有有幻想时,只顾考虑她的感受,现在脱离关系来看她的洁癖,像是病入膏肓。
“你洁癖好严重。”
沈一逸不爽,“嗯。”
秦落试探地问:“如果我去睡了那张床又能怎样?”
沈一逸不回答,冷脸拿起吸尘器往陆诗邈的房间走去。
秦落站在门外,看她吸一尘不染的卧室,陆诗邈走前已经把房间收拾到落发可见,到底是哪里脏?
“回答我,会怎么样?”
吸尘器的声音压盖住了沈一逸的回答,“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脏是一种威胁,侵占,和死亡挂钩。沈一逸不想承认洁癖患者是自卑的,舒医生从小就和她说,从某种程度来说,洁癖是定义了自我的虚弱,不断靠擦拭来确保自身健康。
但她不承认舒医生的说法。
她不是弱小,只是意志力被短暂的打败了,甚至过了三十岁后,她逐渐开始占领意志上风。
穿出门的外套不需要挂到阳台通风,警服不必洗再两遍,回家只需要喷一遍酒精,除了洗手频繁外,她甚至可以接受秦落和别人接过吻的事实。
所以,还要她怎么样?
秦落好心道:“罗格斯有授权的心理咨询室,我之前让刘佳帮你约了咨询师,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不必了。”
一说起洁癖就冷冰冰的,上次在韩餐馆吵架,也是因洁癖而起。
秦落不解,“你洁癖这么严重,以后怎么找室友?也就小陆脾气好,要摊上刘佳那样的,你俩不得打死?”
沈一逸淡定道:“不找室友了,我要买房了。”
买房?
秦落感到十分意外,沈大法医看起来是不需要家的人,每天一心扑在工作上就能获得成就,“怎么突然要买房了?”
沈一逸关掉吸尘器,看着秦落。
“我想摆烂了。”
她想知道摆烂的人生有什么不同。
第二天早上六点,在沙发上躺了整夜的沈一逸睡不着,出去跑了步顺便带了早饭。
回来时秦落已经起床,两人坐在餐桌两端吃饭。
秦落先开了口,“在你这长期住下去也不是事。”
“案子目前还没头绪。”沈一逸喝了口水,慢悠悠说道:“在凶手没锁定之前,你先住在我这,房间我今晚就能收拾好。”
“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了。”
“我下班去帮你拿。”
说到这,秦落想起,“你上次是怎么进的云顶?”
沈一逸也没打算隐瞒,“小陆女朋友也是云顶的业主。”
“啊?!”秦落追问,“小陆女朋友是云顶业主,还和你在这里租房住啊?她女朋友是哪栋业主?说不定我还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