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耽搁您太久。”她道,“是关于你和龙湘的事。”
提到龙湘,北庭雪果然停下来了,虽然还背对着她,最起码不走了。
越拂玲心里刺痛,明明他们才是天定姻缘,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家也马上要分崩离析。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思想甩出脑袋,木着脸道:“我想先问殿下一个问题,关于龙湘的灵根,真的是被人摧毁之后又再被修复的吗?”
北庭雪转过头来,直截了当道:“你爹毁了她的灵根,是孤为她修复完好。”
他终于肯正面和她说话,却是为龙湘指责她父亲。
“你父亲生性凉薄,自私自利,死不足惜。若你几番作为是想让孤再救你父亲一次,为此不惜抹黑龙湘,挑拨离间,孤劝你就此为止。再继续下去,你爹和你,一起死。”
越拂玲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北庭雪直接拒绝,甚至和越舟一起被判死刑。
她满脸震惊,本来对龙湘含有的内疚都扫空了。
“请殿下不要这样说我父亲!父亲即便有万般不好,可他对我越拂玲毫无保留!眼下人人都放弃了他,若我再放弃他,谁来管他?我的良心也不准许我这样做!”
北庭雪头有些疼,一离开龙湘他就觉得不太舒服。
他按了按额角,半阖长眸,淡淡说道:“对你毫无保留?”
他嘲弄地弯起嘴角:“你真当他对你全心全意,毫无企图?你这样无可救药的人,竟也能与我扯上天命关系,真是可笑。”
越拂玲不可思议地望着他,突然惧怕他接下来的话,捂住耳朵不想听。
可北庭雪要么不说,说了她就必须听。
“越拂玲,你父亲不过是自己修炼无望,又见你天赋异禀,才对你多加看重。从一开始他保你,保的便不是你这个人。”
“不,你住口!”
“或许这天底下真有无私的父母之爱子,但绝不是你的父亲。”
北庭雪淡淡道:“他遇瓶颈,只能另寻出处,你就是他寻到的出处。你与旁人之于他,唯有利用价值高低之分罢了。”
“你胡说!”
“他重伤,你为他奔走筹谋,不惜触怒孤。他修为尽失又身体残缺,你又为他出谋划策,死不悔改。而他呢?”
北庭雪一字一顿:“若说之前他昏迷不醒,尚可原宥。但现在他人醒着,明知你的作为却不闻不问,躲在幕后闭门不出,随你发疯涉险。”
“孤从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如何自欺欺人。今日与你多费口舌,是要你别再去烦龙湘。”
北庭雪声音充斥着冰冷的杀意:“你的命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珍贵。再有下次,北庭长渊来了也保不住你,莫说一个长琴音。”
长琴音正是王后的名讳。
帷幔之后,王后浑身一震,汗如雨下。
北庭雪欲走,越拂玲浑身发寒地回过神来,她这样不痛快,这个人却要回去和另外一个女人痛快,她被无数情绪逼迫掣制,没道理他可以那么快活。
“太子殿下字字句句完全颠覆我与父亲多年感情,我一时无法接受,便让殿下觉得我无可救药,焉知太子殿下自己不是无可救药?”
越拂玲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我抹黑龙湘,可留影石摆在那,无法造假,难不成是我逼她与青楼小倌纠缠不清?”
“殿下心里就真的没有怀疑吗?”她重重道,“要说自欺欺人,殿下也不比我差多少。我倒要看看,殿下与龙湘之间,即便没有我的存在,又是否真的可以修成正果。”
“你觉得我不配与你扯上天命关系,那我倒要看看,龙湘她配吗?”
北庭雪回眸,越拂玲瞬间被强大的罡风弹飞。
王后及时出现救下她,想斥责北庭雪,后者已经消失不见,她亦是刚开口就满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