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瀚文拍了拍手:“好!表弟有骨气,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再加些筹码。”
陆乘舟纳闷地看着他:“你又想玩什么?”
蒋瀚文唇角轻勾:“谁输了,谁就得脱了衣服绕着京城大街一圈,大声喊:我不如对方。”
台下群情激动,纷纷喊道:“这下陆乘舟得光着身子游街了!”
司南浩皱眉:“这个方式也太狠了。”
林楠绩点点头。
【在国子监读书时,子曾经夸过陆乘舟在诗文上颇有天赋,一点就透,而蒋瀚文的诗作却被点评流于形式,导致蒋瀚文后来次次都想压陆乘舟一头。蒋瀚文真恨这个表弟,光着身子裸奔一圈,名声尽毁,这辈子估计都抬不起头来了。】
【但遇到陆乘舟,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二楼雅间中,李云鸾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酒杯,担忧的目光落在陆乘舟身上。
“不会真要脱光了绕着京城跑一圈吧……”
要是跑完了,陆尚书嫌弃这个儿子……公主府会酌情收留的。
李承铣一眼就看穿了李云鸾内心想法,然而听见林楠绩心声,他却脸色丝毫未变,气定神闲地欣赏起楼下精彩纷呈的斗诗会。
蒋瀚文道:“表弟爽快,为兄先做,表弟可以多思索片刻。”
蒋瀚文脚步迈出,单手负在身后,目光放远,每一步都迈得极为沉稳,到了第四步,他开口作诗:“洛阳城外子规啼,声声凄切动客心。归期未定天涯远,唯有相思寄月明。”
七步到,一首诗已经做好。
出口流畅,思绪丝毫没有滞涩。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
“好!做的好!”
“不愧是江南蒋家公子!文采过人,我等佩服!”
“该陆乘舟了,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那还用说,恐怕他十步走完都做不出一句。”
蒋瀚文嘴角噙着一抹轻笑,自得地看向陆乘舟:“承让,表弟,该你了。”
陆乘舟迈出了三步,凝眉沉思,迈出第四步,抬头看向二楼雅间,一连走了七步,只字未出。
台下窃窃私语:“这是做不出吧?”
“看样子是做不出来了,还不如早点认输,免得真要上街裸奔。”
第八步时,林楠绩忽然向前,走到第一排,脸上含笑道:“是不是差点什么?酒来!”
他抬手便将天青色酒壶往空中遥遥一掷。
陆乘舟眼睛一亮,抬手便接住酒壶,仰头饮了半壶,神态半醒半醉之间又往前跨了一步,终于开口——
“洛阳子规啼声哀,夜色深沉人未眠。月光如水洒满地,清风吹拂心飘然。世间繁华皆如梦,红尘纷扰尽如烟。”
“此生只羡鸳鸯鸟,不羡神仙逍遥天!”
最后一句念完,步伐正好落在第十步。
春风明月楼内的所有举子都抬头看向陆乘舟,神情微怔。惟余倒酒的小厮一头雾水地看向眼前的客人:“您……您要的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