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见小孩我永远这么问。
她不高兴:“都问过几百遍了,还问,烦不烦?”
要不是这话,我会例行询问“在哪儿上学”、“班主任是谁”,然后怂恿她到学校问问老师认不认识我。
可惜现在这套玩不下去了,多么遗憾。
于是我说:“那你问我吧。”
她倒一点都不客气,又是“爱情”又是“女朋友”地招呼过来,吓得我差点蹦起来。
这让萌萌乐开了花,她说:“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就告儿你个秘密。”
我瞪她。
她爬过来捏我脸,补充道:“只有我知道,不许告儿别人。”
搞不懂为什么,我竹筒倒豆,啥都给她说了——当然,只限我回答得上来的,有几个问题实在太过哲学,恐怕得请维特根斯坦过来一趟。
萌萌也算满意。
拉完勾上完吊,她让我把耳朵凑过去,于是我就把耳朵凑过去。
这时,理所当然,门开了——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张凤棠探个头进来:“我说咋听见里面有人呢,是林林啊。”
我只能撤回耳朵,嗯了一声。
“哟,说啥悄悄话呢你们俩?”
她关上门,不紧不慢地踱了过来。
萌萌立马红了脸,麻利地收拾好作业,叫了声大姑就跑了出去。
从头到尾她垂着小脑袋,看都没看我一眼。
“去哪儿啊你,不写作业了?”
张凤棠在床上坐下,长吁口气,“办个事儿——你看看容易不,啊?”
我只好继续“嗯”。
她则扫一眼电视,撇过脸来:“这演的啥啊?”
“赛车。”我垫个抱枕,坐了起来。
“啧啧,老外就是花样多。”张凤棠翘起二郎腿,鞋跟噔的一声响。黑丝很亮,在阳光下就更亮了。
我想告诉她这是在中国青海,但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后者已经从豹纹手袋里掏出了照妖镜。
我拿馀光瞥了眼,她反倒冲我笑了笑:“天真热,啊?”
如她所说,确实很热。
我只好“嗯”。
不料张凤棠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甚至在我腿上来了一肘子:“哎,听你妈说你给女朋友带回来了?”
她嘴唇猩红,令我浑身发痒。于是我痛苦地摇了摇头。
“真没有?”
“没有。”
“那啥时候带回来?也让俺们给你把把关啊。”
我腾地从床上蹦了下来。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