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使她脸上升起一轮红晕,细密的汗珠更是沁上额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不由有些发愣。
而瞬间陈瑶已夺过我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她吐着舌头说:“真他妈辣呀。”
递上纸巾的同时,我笑着问她假期都干了点啥。
“宅,”陈瑶回答得很快,舌头灵活地收回又快速吐出,“看电视,你哩?”
“宅。”
我也回答得很快,尽管我觉得应该给出更富有创意的答案。
然而晚风拽得柳条四下飞舞,搞得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犹豫半晌,几乎是土豆粉被端上桌的一刹那,我用普通话字正腔圆地补充道:“还有,打飞机。”
埋头吃饭的整个过程中都没人说话,以至于母亲来电话时吓人一跳。
她怪我到学校了也不报声平安。
我也搞不懂怎么会忘得一干二净,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
放下手机时,陈瑶白了我一眼。
我说:“咋?”
她说:“不咋。”
没吃两嘴,手机就又响了。
这次是大波,叫我喝酒,呆逼俨然已高。
我只好推脱说有事。
“啥鸡巴事儿?”
我能想象他那大舌头在口腔里笨拙地四下甩动,而油腻的狗毛在刺目的灯光下蓬勃得像久未清洗的锅盖。
几乎脱口而出,我说:“论文。”
“对,论文,”我近乎高兴地叫道,“还有论文要写。”
我甚至残忍地想到,5月8号就是交论文的最后期限。
陈瑶显然也记起这茬,在周遭悠远浑厚的夜色中她整个人都神采飞扬起来。
“对啦,论文咋样了?”
她惬意地敲着我的手机,小鼻头亮晶晶的。
送陈瑶回宿舍的途中我无疑是沮丧的。
于是前者的欢快便显得过于张扬。
我只好与她拉开距离。
直到陈瑶站在甬道上,我才追了上去。
她扭脸看看我,没说话。
也许我想说点什么,却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只是朝八号宿舍楼扬了扬脸。
“回去吧。”好半会儿我才说。陈瑶转身就走。即将迈过草坪时她又站住,回过头来:“你也不问问我咋了?”
“啥咋了?”
我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