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下就是两天,暴戾而绵长。
整个世界一片汪洋。
恍惚间,那奔腾不止的黄色溪流令人不知身处何地。
宿舍阳台上的积水一度漫过脚踝,于是鬼哭狼嚎中呆逼们兴奋地抡起了脸盆。
到了周二下午,索性停水停电,值得庆幸的是,也顺带着停了课。
有人在东操场游泳,有人在二号餐厅门口摸鱼,而我们——急不可耐地打起了双升。
这初夏馈赠的礼物青涩、仓促,又不可否认的酸甜。
临近傍晚,母亲来电话说已平安到家,又问平阳雨大不。
我说大,成海了都。
她叮嘱我可别瞎跑,老实吃饭。
我说知道,我笑了笑,我想故作轻松地说点什么,窗外却一阵电闪雷鸣。
伴着密集的呼啸,铅灰色的天空顷刻间便再次坠满了手指粗的丝线。
真是久违的大雨,近几年都难得一见,当它们瓢泼般扑到楼道玻璃上时,我突然没由来地一阵心惊肉跳。
这场雨的最大后果是我等错过了西部决赛的最后两场,以至于在印象里,几乎不动声色,湖人F4就干沉了森林狼三头怪。
不少人曾殷切期望加内特能搞两下,但至周三上午雨过天晴之时大家又一致表示:总冠军已然被科比收入囊中,铁板钉钉。
理由嘛,强奸案都弄不掉丫挺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种话我就不大同意,你们这样讲置昌西于何地?
就是这个湿润、明媚又泥腥拂面的上午,活塞以69比65终结掉了步行者。
这几乎是系列赛的最低分,其观赏性之低可见一斑。
两个防守型球队上演了一场联防与人防大战,无奈肮脏如雷吉米勒者面对双塔华莱士也无计可施。
这种事毫无办法。
下午法医课,一多半时间都在谈马加爵,据说云南高院的死刑复核已经下来了。
多媒体萤幕上频频闪现着铁锤、血迹和尸首,搞得人烦躁莫名。
还有那冗长的司法鉴定意见书,一字一顿地打讲台上蹦下来,凭空就带着股金属的战栗。
窗外有风,梧桐下的残枝败叶伴着碎削的阳光舞得煞是欢快。
我只好多瞧了两眼。
恍惚中,隐约想起老贺说过,肖扬立志在任内收回死刑复核权。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斗争。”说完她就笑了。
没出教学楼,呆逼们就嚷嚷着打球。
于是就去打球。
可能是憋了三天,操场上放风的人还真不少。
费了好大功夫,我们才勉强挤了个半场。
依旧是三班倒,几个大帽后,随着汗水淋漓,我感到整个人都在徐徐上升。
总算有什么东西对头了。
后来上厕所,路过假山时,我便看到了李俊奇。
倒不是我眼尖,而是篮球场上的一身国米实在太过扎眼。
难能可贵的是,这货总算换上了一双篮球鞋。
既便如此,走起位来他仍然是个足球明星,那身体的不协调感总让人想起运动障碍症——我这身残志坚的老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