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么多人跟我们一起上山做什么?”温成看她划了四个人,还觉得有点累赘,“这山也不算高。”
就像李强那样的身材,又矮又胖,也不过只喊了两个拎包的小弟。
温成年轻,多少觉得有点丢面。
温暖直接跟经理拍了板,果断干脆地定下了,说地很直白:“那你是打算背我下来吗?”
她现在身体绝对没有后世强,上山容易下山难,她总得给自己留点后手。最关键的是,她不放心李强。
跟那种人在同一片空间,没点人手温暖都不放心让温成上山。
她宁可花点钱,全当享受了。
温成看了眼不远处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又想了想自己还算可以的身体,终是没有再出声。
用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用再等着考验他们纸币轻薄的兄妹关系了。
温暖要了个凳子坐在阴凉处,一边让经理去喊人,一边耐心地看着李强他们四个人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温成见她真不走,也就摘了帽子卷起来扇风:“我可告诉你啊,你再这么折腾,一会儿太阳可就出来了。”
话算这么说,但温成也没有走的意思,很不讲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轻声嘀咕了句。
“离他们远点也好。”
李强那种人离得太近了没什么好处。
温暖看他一眼:“你也知道他们?”
“陪小果进去过两回。”
温成是温爹一手带大的,最开始挣钱的时候学的第一课就是见识贫穷。跟那群兄弟住大通铺待了那么多年,温成太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温爹从不教他大道理,但他却曾亲眼看着自己同铺的兄弟为了几块钱的加班费而给管排班的组长洗了一个月的衣服,里衣袜子都是他洗的。
温成震惊极了,一度以为他那个兄弟是脑子进水发烧烧糊涂了。
加班费又不多,贪这个便宜做什么。
他兄弟就一边洗衣服一边跟他讲:“我爸就是个赌鬼,打走了我娘,远嫁了我姐,还卖了我弟,我得攒钱把他们都给赎回来。”
从那时候起,温成就对钱有了具象化的认识。他也就知道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一旦碰了,毁的就是一家人。所以,他从不玩任何游走法律边缘的东西。
温暖“哦”了声,又轻声问他:“那你感觉他们能一直做下去吗?”
初开始的上山是一条斜路,盛渊就走在李家兄妹后面,背了个沉甸甸的双肩包,一看就是很得李强信任。
温成伸脚踢了下她:“别乱看。”
待温暖收回视线,又开始盯着温成看的时候,他才忍不住招了。
“有市场的生意,肯定是能一直做下去。但你要问人,我就不知道了。”
李家又不只李强一个,那家ktv也不全是李家的。
海市有些消息都是互通的,比如他们罐头厂这两年要死不活的时候,他们在生意场上不落好也就算了,温成出去玩摩托或者陪江果去看别人打拳,也不会有现在那么得脸。
人都是这样,一贯喜欢踩高捧低。
温成其实多少能听到一些信:“他们家比较特殊,李强老子跟其他人是异姓兄弟,产业都是他们几个老不死的在管。别看现在人人都喊他少东家,他也只能说是比较看好的一个。”
所以,李强现在才会想着巴结讨好江家、他又或者是其他能够给他提供助力的人。
“根系庞大,关系错综。”温暖总结。
温成揪了根杂草:“算是吧。”
温暖没再说话,只是在想那天拳击场的事,到底是李强自己主导的还是他们整个家族的选择?
李家无异于刀尖上起舞,可盛渊真的能想明白吗?
他又会做些什么?
温暖想不出来,但她现在多少明白了为什么江辉和温成都愿意给李强几分面子。那是一群踩着红线的亡命之徒,非必要都不会想跟他们起冲突。
她轻轻舒一口气,是真觉得盛渊这次可能是遇上大麻烦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劫是她蝴蝶煽来的翅膀,还是上辈子盛渊也这样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