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跪在他脚下:“请世子明鉴,妾身并非不信世子。只是世子近日事忙,妾身自己惹出的麻烦,不想让世子再为此烦心。”
萧景榕眯了眯眼,觉得苏棠在质疑他的精力,于是捏住她的双颊:“竟会拣好听的说。安安分分待着不好吗?”
“如果世子想要的是在后宅摇尾乞怜的狗,那世子教妾身的第一本书便不会是《三字经》,而是《女则》和《女训》了。”
苏棠顿了顿继续道:“世子身份贵重,容色出众,妾身能侍奉世子已是妾身之幸。所以世子并不亏欠妾身什么,也无需替妾身解决妾身惹出来的麻烦,妾身会尽力找到凶手。”
这话明里是奉承萧景榕,暗里却把自己和他放到了相对平等的位置上,苏棠也摸不准萧景榕能不能接受。
她第一次直勾勾地对上萧景榕的眼睛,里面黑沉沉一片,却又像翻滚着火焰。
夜色掩映下的萧景榕似乎比白天褪去一层修饰。被压在理智、规则、成熟下面的欲望、放纵、幼稚破土而出。
他到底只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
萧景榕捏着她的脸将她提起来,苏棠顺势坐在他的腿上,轻轻一吻落在他的耳根。
萧景榕眸色微变。
他并不与别的女子以唇相交,却不反感她的触碰,莫名能抚平他心中的躁意。
萧景榕盯着她的唇瓣若有所思。
“可以吗?世子殿下。”
此情此景下,这话问得暧昧。
萧景榕颔首。
苏棠抽身离去,复又跪在地上,跪了小半天的膝盖刺骨的痛,但她强忍着说出自己的想法:“负责衣服缝制的是知云,慧儿两位绣娘。但衣服出了事,她们必定难逃罪责,是以妾身以为是她们的可能性反倒不大。但绣坊来来回回那么多绣娘,是绣坊外的人做的也不大可能。”
“当然不乏受人收买的情况,那就要从动机分析。一是为了害小公子,二是为了陷害妾身。先说第一种可能性,小公子听话懂事,又是一稚童,得罪人的可能性并不大,世子妃素来也宽厚。若说是府里的姬妾出于嫉妒,那针上自然该是更厉害的毒药,否则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
“所以妾身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那人不敢谋害小公子性命,却又厌恶妾身,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做好绵里藏针这件事本身也不容易,所以妾身以为极有可能就是府里的绣娘。而且还得是在衣裳充棉完成后放进去的,不然很容易被制衣的绣娘发现。”
苏棠一轱辘讲出自己的分析,萧景榕也耐心听她说完。
“那几日当差的绣娘都在偏殿后的耳房里,你可自去审问。”
苏棠一听这话便知道萧景榕早就想到了这些,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多谢世子。”
她出去之后在柴房临时搭了间审讯室。
乌漆麻黑的房间里,只挂着一只大红灯笼,映得柴影像是鬼影。进来一个人锁上门,单独问,问完了再出。类似现代的审讯室。
其余人没被问过的人则仍被关在那间耳房。
一通问询下来,神色和回答比较可疑的也就三人。
苏棠查了那三人的身份,有一人竟是她赶走的那个丫鬟绣香的妹妹,也确有其它绣娘指出她有一日神色不大对。
把她关在柴房一个晚上,再威逼利诱一番,那绣娘慢慢就露出了破绽,最后不得不招供说是她姐姐逼她藏了针,嫁祸给苏姨娘。
这桩案子就算结了。
罪魁祸首自然是交给叶舒云处置。
至于萧韶安那边,叶舒云打算把真相告诉他。
“安儿生于皇族,免不了阴谋算计,这件事他有权知道真相。”
苏棠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决定亲自去给萧韶安道歉。
她进门的时候,萧韶安正用手抓自己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