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宫中的事他并不能知悉,也只好停下猜测。
陆修远照常结束今日的讲学,想起同僚托自己带书,便动身往书阁去。
走到书阁门口偶遇一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陆修远作揖:“林大人安。”
“陆贤侄来寻书?”
“是。”
“走吧,我帮你找。”
“晚生怎好劳烦大人?”
“无妨,正好咱们一道出宫,也有个人说话。”
陆修远不好拂了长辈的意,应承下来。
此人是他先生以前的同窗好友,现任崇文阁典书。
陆修远言明自己想找的书,恭谨地跟在男人身后。
男人一边找,一边跟他说话。
“你近日可好?我瞧着你倒比之前做翰林学士时还忙。”
“晚生惭愧,多日不曾拜访大人。”
男人环顾四周确认只有他二人后方道:“你明知我并非此意。你当真……要一直给寿王做先生?”
陆修远面色坦然,“圣上的旨意,做臣子的自当遵从。”
“你若是进三省,前途无可限量。做先生至多不过官拜三公,空有名头,手无实权。”
“晚生做官不为谋权,先生亦是如此教导晚生。”
“你跟你先生一样的榆木脑袋,他要是多两个心眼子,也不会被人排挤出去当个教书郎。”
男人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这寿王的先生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陆修远隐隐察觉对方意有所指,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下众生各有脾性,先圣曾曰‘有教无类’,学生顽劣,做先生的更应悉心教导才是。”
男人却不打算顺着他的意思接下去,直接开门见山,“你就不怕……将来圣上卸磨杀驴?寿王毕竟身份特殊。”
陆修远知道男人把自己当做和先生一般的实心肠才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口。
他听得出这话虽是在关心他,却也是在借他之口试探圣上的态度。
“在晚生看来圣上和寿王殿下兄友弟恭,很是和睦。”
男人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能劝道:“圣意难测呀。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的好。万一……”
“圣上贤明。晚生相信圣上不会无故怪罪晚生。”
男人被他的蠢直劲气得找书的力道都大了不少,发出些许声响,“就算圣上不计较,将来大皇子荣登宝座,还能容得下他不成?”
陆修远垂眸,“多谢大人提醒,只是晚生奉命行事,无法顾及良多。”
男人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讪笑道:“我也只是希望你能保自己周全。”
“晚生明白。”
两人话不投机,都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