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没在旁边一直聒噪,只是简单交个朋友就闭上嘴安静吃饭,很有分寸感。
吃过饭之后,韩禧说想去出恭,苏成独自回了房间。
韩禧出去晃悠一圈也没闲着,带回来一个消息,“那林珣还挺厉害的,听说是以他们州里第二考上来的。”
苏成并不意外,每个州情况不同,像菏州这种相对穷困偏远的地方,能考上的总共不过三五人罢了。
多数名额还得给当地的名门望族,寒门子弟除了最拔尖的几个,肯定是没机会的。
若非因为当今圣上是昭南人,近年昭南的几个州水涨船高,推荐名额比往年多出几倍。
他和韩禧多半是没机会进京北书院的。
韩禧坐到苏成旁边,没等他回答又继续说,“还有件更要紧的事,听说碧海楼有场诗会,届时许多文官大儒都会到场,要是能得他们赏识,将来仕途可不得一帆风顺了吗?”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作诗和做官是两码事,那些大儒岂会不懂这个道理?不过能结交些人脉总是好的。”
“有道理。我倒是想去瞧个热闹,只可惜咱们书院上千人,能去的怕是最多几十个,应当轮不着咱们。”韩禧虽然不服某些官宦子弟,但不得不承认人家家里做官的就是比他这个商户之子有优势。
“咱们尽力争取吧,轮得上就去,轮不上也无妨。”苏成一路考上来,早就明白有些圈子不是他硬挤就能挤进去的。
反正凭他现在做起来的生意和积攒的人脉,至少能保证自己一家人富足和乐的生活。
因为不抱太大希望,苏成和韩禧都没把这事放心上,跟以前在旧书院的日子没什么两样。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偶然结识的林珣借着各种吃饭听学的契机自然而然地加入了他们。
秉承着多个朋友不是坏事的原则,二人没过多抵触林珣的接近。
毕竟书院里像他们这样出身的人不多,林珣想抱团取暖也实属正常。
而且林珣的确挺有本事,文章典籍那叫一个倒背如流,讲得比书里还详细。
这日苏成正和林珣讨论文章,韩禧走过来喊他,“你托我打听那事有消息了,咱们回房去说。”
林珣压下心中的疑惑,目送二人离开。
“我表哥说了,往宫里递消息倒是有办法,若是像浣衣局这类做杂活的地方,拿些银子托送菜、倒泔水的师傅就能办成,再往内宫去就得找宫里负责采买的那些宫女太监,总之得看你姐在哪儿当差才好想办法。”
韩禧见苏成一脸为难,瞬间明白他多半是不清楚,“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啊,你爹娘呢?他们能知道不?”
苏成摇头,他早就问过爹娘,这几年根本没有阿姐的消息。
“你姐这么多年都没跟家里联系?连封书信都没有?”韩禧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听说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
韩禧这人一直被周围人惯着,说话有点不经过大脑,反应过来后赶忙止住话茬,“那个,我不是咒你姐的意思。”
“我明白你是好意提醒。当初家里为了给我治病把我姐卖了,我姐心里一直不大高兴,所以少有联系,何况昭南和京城相距千里,总是多有不便的。”苏成这话是在安慰韩禧也是在安慰自己。
这么多年阿姐只来过一封报平安的书信,后来就再没音信。他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只想着到京城就能见面,从来没往她会出事那方面想。
一定……不会有事。
“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姐的名字,我让我表哥托人帮你打听着,肯定能有消息。”
“有劳。”苏成将自家阿姐的名字写给韩禧。
苏成千盼万盼没等到自家阿姐的消息,倒是先得了另一件意外之喜。
“可以啊苏成,你竟然不声不响就上了诗会名单,都不跟兄弟我讲。”韩禧这话有羡慕,更多的是打趣。
苏成无奈一笑,“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