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无依无靠,在这世上,孤身一人。
没有一技之长,没有谋生手段,离开周肆,我什么也不是。
可就算这样,我也不想在这束缚一生。
「阿肆,自由的鸟儿,不该被锁在金丝笼里,不是吗?」我颤抖着声线,缓缓开口。
「与我成亲,做尊贵的贤王妃,不好吗?」他反问我。
「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他身形微动,火光照耀在他的刺金玄袍上,晃得有些刺眼。
「可我与你成亲,我便不能随心所欲,我只能是贤王的女人。」
「我必须要循礼守法,时刻谨记着端庄、稳重,做符合我身份的事,穿符合我身份的衣服,做符合我身份的人。」
「如果非要在荣华富贵和自由之间选择,我会选择自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阿肆,放我走吧,北周那么多女子,她们会是一个好王妃的。」
滚烫的泪珠不自觉地滑过脸颊。
没有心动过吗?也不见得。
这么久以来的朝夕共处,那些无名的情愫,也许是在我的心底扎过根的。
可这些心动,还不足以让我为他捆绑自己的一生。
我凝视着周肆,他的神情有些动容。
我在赌,赌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如果他不想放我走,他有的是手段,可我要自由。
「早些歇息吧。」没有明确的回答,模棱两可。
周肆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阴沉沉地盯着我许久后。
他松手,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日薄西山,融化了一片烧得火红的流云。
周肆跪在天子脚下,脊梁挺得笔直,不卑不亢,身旁还摆着一头血淋淋的死熊。
坐在高堂的天子,怒不可遏。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儿臣只想迎娶婠婠为妻,望父皇成全。」
周肆语气坚定,全然不顾皇帝难看的脸色。
就在半个时辰前,侍女兰心慌慌张张地前来通报。
她说周肆射猎下今日的头彩,却……却……
兰心慌得,话都说不利索,我一见她这副模样,便心下一沉。
难怪,难怪。
帝王寿宴,第二日的安排,是秋猎。
所有人都会参加,若是能夺得头彩,便能向皇帝请愿一个要求。
看来,今年获得头彩的,是周肆。
我急匆匆赶到围猎场时,便听见周肆的声音响起。
婠婠,哦,是我。
娶妻。成全。
每个字,我都听清了。
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叫人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