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感受到自家少家主的低气压,一时间不敢再看,将头低得更深。
同样保持沉默的还有基尔,收起了自己的多余好奇心后,她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着。
一时间只有风拂过树叶的轻响,祥和的环境却越发衬出两位当事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甚至称得上恐怖。
根本不在意,或者说无视了身边人各异的反应,贝尔摩德笑着摘下墨镜,她红唇勾起,挑衅的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
“哟,这不是上次酒吧的那个小哥吗?”
贝尔摩德在禅院直哉警惕嫌恶的注视下依旧自如,甚至看清他眼中的敌意后,笑意更深。
毕竟,能看到某人的乐子,实在是难得。
“能够再次见面,真是有缘。”
仿佛完全看不见面前人的排斥,这位金发丽人笑靥如花,一字一顿的说道:
“真没想到,居然是禅院家的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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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禅院家各路人马之间的剑拔弩张,众人话题的中心人物这边却相当的宁静祥和,甚至称得上惬意。
上午的酒吧相当安静,屋内唯一的光源是透过半遮半掩窗帘的阳光,刚被保洁清理干净的场地只有两个男人坐在靠窗的桌边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间两人随意的拍出手中扑克,卡片拍在大理石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桌子上盛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尚且冒着些许白烟,两种不同牌子的烟盒与扑克牌堆在一起,显得乱糟糟的。
在杂乱的桌面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叠银行卡,光滑的pvc塑料材质反射着窗外晨间的朝阳,泛着细碎的金光。
比起穿着黑色职业西装的男人,更高壮的那位很明显心不在焉,他叼着烟,右手灵活的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时不时甩出一张。
男人虎背蜂腰,穿着白色t衫和黑色长裤,蜜色皮肤下肌肉饱满,光看着便能想象到其身躯中所蕴含的恐怖爆发力。
美中不足的是,男人左臂胳膊肘下空荡荡的,常人左小臂所在的地方空空如也,横截面称得上光滑。
没错,他是个残疾人,且左小臂已截肢。
但身体残疾并不损他的气场,他只是坐在这里便比绝大部分人更引人注目,不仅仅是因为其优越的外貌,更多的是——
威胁。
他那如同沉睡虎豹般的气场,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动作,便能够使人本能的感到恐惧。
此人正是禅院慎一。
能看出来,坐在禅院慎一对面的西装男人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他时不时瞥一眼黑发男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很快,游戏便分出了胜负。禅院慎一吐了口烟,随意的扔出手中最后一张牌,无声宣告这场小消遣的胜利。
不过游戏并没有押注,进行游戏的两人也没有赌博的习惯,所以输赢其实不重要,游戏的输方不需要此付出什么。
孔时雨,也就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这位专业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中间人沉默着吸了口烟,在思考如何组织接下来的语言。
而禅院慎一则悠闲的多,他取下口中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摁了摁,然后从烟盒中取出新的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后眯眼。
“你知道很多人都在找你吧?”
“嗯。”黑发男人懒懒应声。
孔时雨一噎,原本组织好的话没说出口。
这一声干脆利落的嗯对孔时雨来说实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成功的硬控了他两秒。
毕竟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跟他表兄真的是一模一样,熟悉但实在让人牙痒痒。
孔时雨在心中腹诽,想拍屁股走人的心达到了巅峰,好在理智还是让他坐稳座位,并将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明放在桌上。
但语言中难免露出些许情绪,转化成隐晦的不满:
“也就是说,我向那些对你感兴趣的人卖情报可比给你洗钱赚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