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慎一磨的咖啡和他的酒调的一样好,日后有空去喝一杯好了。”
“这种事情随你。”
禅院甚尔懒洋洋的望着远处的夕阳。直到余晖彻底洒在河面上,看着这样的场景,他莫名的想起了一些往事。
“其实慎一并不是禅院家的人。”
孔时雨感到有些意外,他挑眉,相当有眼色的保持沉默,继续倾听着这位天予暴君少见的感性陈述。
“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只是少年时期寄养在禅院家,便随了我的姓氏。”禅院甚尔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继续默默的吸着烟。
面对老友往事孔时雨自然听的很起劲,但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后续,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禅院甚尔,示意他说下一段。
禅院甚尔望着夕阳,再次开口,但冒出的却一段没头没尾的点评:“你不觉得慎一很适合当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吗?”
没有管身边人疑惑的视线,禅院甚尔接着说道:“那家伙喜欢规则,善于遵守规范,乐于去维护秩序。”
“但其实啊,他曾经是个一直到15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怪胎,当时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后来声带检查却是正常的。”
孔时雨自然清楚禅院甚尔在说谁,正因如此才有些惊讶。身边人的描述与他的观察是吻合的,禅院慎一确实正常的不像话。
而且奇怪出身和不适成长都没有阻碍他社会化,对方就这么正常的融入社会,人情世故样样精通,极其的圆滑。
完全想不出来对方曾经是个闷葫芦。
至少对孔时雨这个中介来说,禅院慎一对熟人包容且通情达理的性格,使两人的合作体验很不错。
孔时雨自然是想听更多,但禅院甚尔彻底闭嘴,只是闷头吸烟,他盯着洒满夕阳而显得金灿灿的河面发呆。
乐此不彼混同于世间庸碌之人中,用规则约束自己的力量,把平凡当做一种幸福,这么做不太可笑了吗?
但或许,这样选择才是在这个世界上长久生存的正确之道,远离欲求和纷争,不再执着于用他人认同来证明自己——
禅院甚尔回想起自家表弟当年的模样,记忆中那张无表情的脸,慢慢被前几日陪着两个孩子采购时的温柔笑意覆盖。
想到这里,发妻的笑颜突然在脑中浮现,黑发男人没来由的感受到些许酸涩,他抖了抖烟灰,浅灰色灰烬随风飘落。
真是时过境迁啊。
“不过话说回来,把孩子扔给慎一,你大概也能放心了吧?”
“没错,我可没有耐心去养小孩子。”禅院甚尔爽快点头:“有什么大事再找我吧。”
禅院甚尔相当没良心的说着,无意间透露着因有人兜底而毫无自觉的任性感,让孔时雨在旁边忍不住摇头。
能摊上这个混世魔头,看样子禅院慎一上辈子大概做了不少孽。
禅院甚尔没有去管身边人的腹诽,他继续盯着远处的夕阳,夕阳光映入双眸,埋在记忆更深处的一些往事被回想起来。
果然自己还是个世间俗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心心念念的试图得到认同——禅院甚尔想着,直到警笛声打断了他的追忆。
站在不远处的巡警元气十足的大声喊着:“喂,请不要把烟灰抖进河里啊,会污染河水的,这种行为是要罚款的哦——”
巡警骑着摩托直接停在他俩身边,熟练的从胸前掏出本子,打算给这两个毫无公德心的家伙来张罚单:“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禅院甚尔翻了个白眼,仿佛充耳未闻般,将手中最后一点烟灰抖进河内。
没有顾及巡警的大呼小叫,这位天予暴君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直接脚底抹油,仅留下孔时雨一人在桥上凌乱。
好吧。还真是这家伙的风格。
被留在原地的孔时雨嘴角直抽,在交警唠唠叨叨的劝诫下,老实认错,并默默的交了两份罚款。
自己当年的决定果然没有任何问题,就不应该跟这家伙有任何工作以外的牵连。
太不靠谱了吧,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