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江不是个傻子,他先前没有多想过,因为他对这件事从来没有真的上心过,自然不愿去深想。
可经过上次去宋家议亲,被伯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犹如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突然想清楚了许多事。
岚珺的死绝不简单,铁定与这毒妇有关。
他不吭声,只是因着家丑不可外扬,为了自己这点脸面罢了。
如今这毒妇又来找事,他倒真想跟她说道说道。
刘氏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大丫头怎么死的你不清楚吗?我先前没跟你说过吗?你现在又问我一遍是什么意思?”
秋远江冷哼:“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数。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更该有数。别拿别人都当傻子,你以为宋家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瞪着脸色忽红忽白的刘氏,心里厌烦透了,“打量别人会顾着脸面不与你撕扯这些?呵——到现在还做着将雪儿送进伯府的美梦。也不想想,连皇上都上赶着要结的亲,还愁没有高门千金可寻?咱们秋家的女儿,凭什么让人宋将军舍高取低?”
刘氏憋着一口气,避重就轻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咱们两家本来就订了亲,这事全京都城都知道。”
秋远江气极,“你怎么还没明白?宋家与咱们秋家订亲是为了什么?你当是为了跟我们秋家攀亲?他们宋家要什么样的亲家找不着?凭什么要和秋家结亲?”
刘氏哪能真不明白,只不过装糊涂罢了。
秋远江却打算一次与他说个明白,“宋家与秋家结亲,看中的不是我秋远江,而是阮氏,岚珺的娘亲。如今你做了这等事,宋家不找你算账你就阿弥陀佛了,竟还敢妄想?”
秋远江将话说的明明白白,一点脸面都没留。
听着秋远江这毫不客气的一番话,刘氏气的几乎绞烂手里头的帕子,“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这个没良心的——”刘氏说着就哭了起来。
秋远江一脸嫌弃,看也不愿再看她一眼,直接甩袖离开。
秋远江走了,刘氏立马止住了哭声,呆坐了一会后,起身去了老夫人的住处。
当年送走秋岚珺,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主意,老夫人也是赞成的,说一瞧见秋岚珺那丫头,就想起阮氏,让她心里嗝应。
这些年老夫人在她面前也从没提过秋岚珺,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如今到了这地步,她是劝不动秋远江了,唯有老夫人的话,他才会听。
老太太听了刘氏的来意,皱眉半晌。
“你去宋家,宋夫人真是这么跟你说的?”老太太朝刘氏问。
刘氏点头,拿帕子压了压眼角,“一字未差。”
老太太面色微沉,不满的瞪向刘氏,“这可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好好的大丫头,怎么说没就没了?平白丢了这么一桩好亲事。”老太太不是个傻的,刘氏打什么主意,她能不清楚?
她非但清楚,还很赞成。
只是她没想到,宋家人这么不顾情面,竟扯掉这么多年的交谊,直接撕破脸。也不知他们是真的为阮氏鸣不平,还是因儿子飞黄腾达得了圣宠,这才借题发挥,想要尚公主,急着与秋家撇清干系。
刘氏皱眉,“母亲,这事怎么能赖我呢?大丫头那边,我向来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伺候的人也是我精心挑选的,我后娘做的还不够吗?谁知她身子骨那么弱,愣是没撑下去,这我又有什么法子。”
老太太冷哼,斜了刘氏一眼,没做声。
刘氏又道:“如今宋家在京都城的声望是如日中天。宋家三子,老大老二都在朝中有不错的差事,宋将军虽是老三,出息却是最大的,如今更是立了大功回来,听说皇上要封他镇北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