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衙门等不来阮秋芙时,她便知道,这小白花怕是又得装上一会儿。
所以此时听顾礼之这么说,她也并不意外,只是嗤笑了一声,“她说自己重伤昏迷,殿下可去探查过究竟?”
话音刚落,顾礼之尚未开口,李攸便先是抢言道:“司娘子是觉得,谨王府从上到下都在欺瞒皇室?”
一番话上纲上线,像是急着将她的言行、定义为不敬皇室。
然司南珺不上套,只平静反问他:“我是苦主,二位上我这儿尚且盘问细致,难道换做谨王府那边,便不需探究了?”
她刻意将“谨王府”三字咬得清晰,顺着李攸的话,将阮秋芙个人所为,上升到了皇室。
同为皇室子弟的顾礼之当然不满,警告地瞥了李攸一眼。
见此,司南珺才移回目光。
“大殿下放心,万幽谷行事向来坦荡,我做的事情,我自会认。但与她交手时,我只折了她的两只手,外加在她肩膀上刺了一刀,利器之上甚至都未淬毒,流血也不多。她是如何重伤到昏迷的地步,我确实是不知。”
“至于私兵。。。。。。我倒是想问问殿下,什么时候家中护卫、也成了私兵?”
她条理清晰,虽并不为自己狡辩分毫,却句句占理。
顾礼之指节轻轻叩着桌面,深思片刻,才问:“你是说,那些黑衣人、都是你的护卫?”
“是,”她递去早已备好的卷宗,“这些护卫是三年前家中为我安排的,但因谨王府规矩森严,我并未带过去。”
卷宗属实,自然挑不出一点伪造的痕迹,便是顾礼之接来细看,也无话可说。
案子查到这个地步,其实已经十分明晰,但皇室那边必然需要完美的交代,顾礼之也只能继续询问。
“司娘子的说辞我已清楚,但有些细节,还需与当事人取证。不知司娘子的侍女是否清醒,能支撑问询?”
司南珺点头,表示理解。
“含夏的毒症今早得以控制,人应当是醒着的。殿下与大人若不忌讳过了病气,就跟我走一趟吧。”
她说着起身,在前引路。
顾礼之毫不犹豫地跟上,李攸自也随行。
可当一行三人到达后院时,见到的却是一阵忙乱。
司南珺顿觉不妙,忙上前拉住孟宪,焦急问道:“含夏怎么了?”
“少谷主,我正要去寻你呢!”
孟宪不由分说,就抓着司南珺往里面跑。
“今早虽已施针压制毒性,但蛊虫还是在她体内窜行,引得经脉紊乱。现在各处伤口都止不住血,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听得此言,司南珺脚下微微踉跄,还是顾礼之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
但她此时已经顾不得道谢,急急跑进屋中,便被腐臭的血腥味扑了一脸。
而床上的少女则不停抽搐痉挛,由四人按住四肢塞住嘴巴,勉强没伤到自己。
“愣着干什么?拿针去啊!”她喊道。
孟宪连连应是,拿了金针来。她则将手在药水中洗净,才去给含夏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