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珩与司南珺一起长大,早已是不分彼此,特别是公输珩的随侍,向来都是认二人为主。
所以宁和送来这封信,她想也没想,便以为是自己的,接到手中。
谁知一看封面,上头写的却是公输珩的名字。
“给你的?”她惊讶问。
公输珩也未料到,接来细看,果真从头到尾,邀请的都是他一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司南珺多多少少回过味来,一时间面露讥讽。
“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以为不管是以谨王妃的名义,还是万幽谷传人的身份,寿宴之中总归有我一席之地。却没成想一朝失去利用价值,皇室便如此轻慢于我,想来也是有给下马威的意思。”
公输珩眉心微蹙,想想她先前已有安排,便道:“你若想去,我可以带你一起。”
她却摆了摆手,“如此宴席,向来都是带的亲眷一同出席。你我间又算不得这层关系,名不正言不顺的,反倒让人抓了把柄。”
这话倒是在理,但“名不正言不顺”这一句,也切切实实地戳到了公输珩的内心隐秘。
她却丝毫不知,还在可惜,“原想着将时疫的方子作为贺礼送上去,现在看来,倒是没这个机会了。”
有关时疫复起,之前便狠狠闹过一场,但对于她的这一打算,公输珩仍是不大赞同。
“此方可造福天下,若以献礼之名奉上,难免被人误以为是谄媚迎合。”他道。
司南珺点点头,“你说的我也有考虑,可起初我是打算将这方子做个添头,等于通过太后之手奉上朝廷。比起之后的乱子,这点无凭无据的骂名,倒是不值一提。但眼下太后都未请我,我也不必操这个心了。”
见她心里有数,公输珩便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请柬递给宁和保管,便站起身来。
“跟我去一趟药室。”公输珩道。
她竟也乖乖跟着,疑惑问:“去药室做什么?”
“你既已准备献上时疫全方,自然要请示五长老。”
经这么一提醒,她这才想起来,那方子还在五长老那儿锁着,任凭她谋划再多,第一步还是要劝服五长老。
但想想两人之前才闹了些不愉快,自己还说了不大好的话。。。。。。。
“要不你替我去。”她明显有几分退缩。
若是平日的公输珩,恐怕真会心软,替她将想要的都讨来。
但就事论事,公输珩也狠下心来,拎着那狐裘毛领,就将她往后院带去。
医师大多都在前堂,留下几个也都在各自研习,偌大的后院冷冷清清。
二人到药室外时,也只听得里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声响。
“说不定五长老不在呢?”她找起借口,“后日便是寿宴了,你匆匆得到消息,肯定没时间准备贺礼。正好我那儿有现成的,我去拿来给你。”
说着就要跑路。
但公输珩没放她,只淡淡问:“你要逃避到何时?那是你仰赖的长辈,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不来往了?”
只一句话,就叫她愣在了原地。
司南珺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足够果决的人,不论是否后悔、是否正确,至少在做出选择的当下,她从来不愿意拖泥带水、错过时机。
但人都有多面性,唯独在亲近的人面前,她容易选择退缩与逃避,且习以为常。
可难道要一直逃避吗?
她不由地在心里问自己,也终于能鼓起勇气,转身去面对那扇紧闭的大门。
然而想扣动门扉的手指刚刚抬起,便有人将门拉开。
正是抱着个锦盒的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