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的调快跑步机的速度,宋茴迈开步子,企图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甩开。
但事实证明,人的心情一旦受到影响,即便是心理医生,也很难以最理智的方式控制自己。
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贺韵的那句“会试试”,宋茴的心像是被浇开一道口子,阳光和温暖倾洒进来,拉扯着她,她深陷于那道风雪多年,早已麻木,有人跌跌撞撞闯入,不是要拉她一把,而是在她感受过阳光的温度之后,一脚将她踹回去。
贺韵就是这个人。
讨厌这种因为一个人就情绪跌宕起伏的滋味,宋茴抹了把汗,将擦汗用的白毛巾盖在脑袋上。
自闭的加练了两个小时,健身房都没人了,宋茴才到更衣室洗澡换衣服。
程紫露跟算准了似的给她来了消息:【你咋一晚上不见人影,我们都结束了,快回来,一个个喝得烂醉,我都扶不上出租车。】
宋茴:【让你不锻炼,等着。】
打车回到四合院,宋茴让司机在门口等着,进门帮程紫露扶人。
奔三十的同龄人,喝醉了就一个劲的倒苦水,工作的,家庭的,生活似乎处处让人不满。
宋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把人扶到车边就撒手,走的那叫一个利落。
喝醉的人大半力量都压在了程紫露身上,她一边把人塞到后座,一边冲着宋茴喊:“你真的太不讲义气了。”
宋茴充耳不闻,到院子里见一片狼藉,还是自觉拿了垃圾袋帮忙收拾。
她好歹住这儿。
瓶瓶罐罐还能凑出一箱未拆封的,宋茴打开一瓶,放到鼻尖闻了下。
不刺鼻,闻起来甜丝丝的,有茉莉花的味道。
宋茴抬起手腕,想尝一口。
“宋医生。”
仰起的角度被生生遏制,宋茴抿了下唇,若无其事的垂下手臂。
“你怎么还没走?”
贺韵望着她笑了笑,弯腰将手里的托盘放到石子砌成的茶几上。
“宋医生试试这个吧,比酒好喝。”
顺着她递来的蜂蜜水,宋茴闻到了浓郁的酒味。
院子里灯光亮堂,贺韵脸上的红润浸了一层又一层,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醉酒的人比平日里还媚,双眼迷离,可又温柔。
心底软了软,宋茴接过蜂蜜水和酒一起放下,“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宋医生担心我吗?”
绕过茶几,贺韵脚下磕绊了一下,灯光透过她的影子,支离破碎的撞向宋茴。
宋茴没动,垂着眸,任由她撞到自己。
连伸手扶一下都没有,对她的态度还不如陌生人。
“抱歉,宋医生。”
贺韵扯着宋茴的手臂站稳,眼神闪烁,像是酒劲上头,却还是说:“没关系的,我没醉。”
宋茴抽离被她借力的手,冷漠的说:“如果是真心抱歉,就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把你地址给我,我送你回家,你在这儿只会影响我休息。”
“回家吗?”
难得露出一点不自然的表情,贺韵大概真的喝多了,埋头苦思一会儿才说:“我回猫咖。”
宋茴眉头一紧。
她记得推荐她去贺韵猫咖的朋友说过,贺韵是精通十多种语言的海归硕士,家庭背景显赫,开猫咖纯属同情心泛滥,外加钱太多花不完。
住猫咖?图什么?
搞不懂有钱人的想法,宋茴也懒得过问,等她找好房子搬离,就再也不用应对这些麻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