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忙勒住躁动不安的战马,高高地举起双手,眼睛惊恐地寻找着黑暗中的敌人,希望对方能看到自己的动作,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别打了,我们都投降了。”
很快黑暗之中冲出不少人来,低声地命令这些胆颤心惊的骑兵控制马匹继续前行,自信的这些人甚至连俘虏手里的马枪和骑兵刀都没有收缴。
稀落的枪声更加稀落,冲锋的战马慢慢远去,就如他们冲锋得更远了,就如他们将进攻镇子的敌人赶跑了。
等骑兵团远去了,特战队指挥官宋军又是发出几声鸟的啼叫,特战队员立即再次向镇子挺进。
这次特战队不再等待敌人冲出来而是攻了进去,因为镇子里的指挥官已经发现了不妙:不说他没有命令骑兵团冲那么远,现在可是晚上,骑兵团在镇子周围熟悉的地形上冲锋,利用镇子里的灯光进行冲锋是可以的,但在晚上绝对不能进行野战,看不清地面时冲锋,那么地形就是骑兵最大的敌人,无论是凹坑还是石头或者灌木丛林都是骑兵的天敌,根本不用敌人打骑兵就会自己消灭自己。
再说骑兵团即使真的取得了胜利,他们也一定会派人过来报捷,会将抓获的敌人送过来,可是他们一去不复返,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只有那马蹄声一往无前地消失在远方。就如他们是去郊游、是在进行转移一般。
此时的东北军旅长知道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已经不足以驱赶走外面的敌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固守,如何等待援军前来解围,东北军的兵力收缩自然导致特战队阵地向镇子里延伸,他们没有集中于一点进行强攻,而是从四面八方进行渗透,就如缝衣针一般这里扎一下那么扎一下,让守军根本不知道对手的进攻方向,不知道如何进行兵力布置,但阵地上的士兵却不断在冷枪冷炮中逐步消亡。
随着时间的延长,随着一个个阵地士兵的削弱,甘岸镇的防守开始变得千孔百疮,很多地方就如被蚂蚁掏出了小洞,虽然还不足以让大堤崩溃,但开始在渗水,而渗出来的水流不断洗刷着小洞,让洞慢慢地扩大,慢慢地联成一片。镇子里的守军还是自觉不自觉地抱成团,以为这样的话力量会更大,也更安心。
而且这种抱成团都是以镇子里的房屋为中心的,他们都如所有巷战一样,准备利用民居的院墙、房屋、水井、磨盘为掩护抵抗敌人。
特战队当然不会逐屋逐房地进行清剿,而是让其他部队架设迫击炮、火炮开始进行逐一清除。
而特战队队员只是藏身于外围,用狙击步枪对那些受不了炮火轰炸的,四处逃跑的东北军士兵进行点射。
随着一栋栋房屋被饱和的炮兵轰炸,精准的射击让东北军逃无可逃,躲无可躲,终于他们的士气崩溃了。
旅长率领一般军官大喊着投降,同时点亮一排排火把,生怕红军看不到。
战斗前后只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当然,如果按照特战队的实力,按照郭拙诚第三军的实力,根本用不了这么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郭拙诚不想牺牲太多的部下,想缴获最多的战马,同时也是为了逼迫更多的东北军士兵投降。
要知道在中国除了中央军之外,就是东北军最正规了,而他们的技术性官兵比中央军还多。另外,东北军是从东北来的,对东北的环境非常熟悉,同时在西北驻扎了多年,对西北的地形和风土人情都很了解,一旦将他们收伏,则对红军进攻西北、进攻东北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很快,甘岸镇的战斗就结束了。
等到俘虏押解走之后,直属纵队的官兵就开始利用东北军原有的阵地和防御工事进行加固、扩建,开始大挖战壕,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任务就是死死守在这里,不但不让郑州方向的东北军、西北军以及晋军越过这里到南京救援,也不让南京方向的军队突破这里而逃跑。
东北军一个旅短短几个小时就被歼灭,这让坐在南京的阎锡山、张学良大惊失色,他们第一次对红军的实力有了亲身体会,也知道了蒋芥石的中央军那么快就抵挡不住的原因:并非完全是蒋芥石的无能,而是双方军队的实力相差太大。
之前他们总以为中央军迅速崩溃,红军这么快翻盘,完全是因为蒋芥石的瞎指挥,是各个军阀都各自为战,这才导致惨败的。可是,现在自己的部队也是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
“怎么办?”阎锡山皱着眉头看着哭着脸的张学良问道。
旁边的冯玉祥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些共党分子完全是不顾道义,我们已经向他们发了电报,请他们派人来协商,我们答应了给他们一个位置,怎么还打我们?难道我们就真的怕了他们不成?他们这是有心算无心,我们是没有做好准备,真要我们做好了准备,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他们也就是在山沟沟打转转,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搞偷袭,真要面对面地打,我们一定能赢。”
阎锡山无奈地说道:“现在他们是面对面地和我们打,可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