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冬道:“其实我只是旧瓶装旧酒,以前的陶书记也曾提出来走桃花山旅游开发的路子,我只不过是加上了特色小镇的建设。”
仇永江看了看桌子上装订起来的厚厚的材料,道:“这个我回头会看。以前陶书记确实也提到过,不过当时政府财力有限,是疼得起顾不起,这两年财政资金有所提升,但是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所以县里是没有资金倾斜的。开发桃花山需要的资金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且投入之后,回报率有多高,这都是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林小冬知道仇永江肯定会问起,当即道:“县财政的困难和压力我们是很理解的,但是乡镇发展了,县财政也会有所收益,况且旅游业所带来的产业链的延伸还是很可观的。很多地区都有古味小镇,他们的经验我们完全可以借鉴,比如油菜村之类的,我想,桃花山绝不会比它们差。”
仇永江笑着道:“自信是必须要有的,但自信不能盲目。县财政投入资金,就相当于一个投资。假设,我现在不是县长,就是一位即将与桃园镇合作开发桃花山的投资商,你拿什么向我保证我的投入会有回报?”
“任何一个项目都有一个回报期,桃花山的开发需要一个过程,而这个回报期与桃花山的开发过程是息息相关的,说得简单一点,越早开发,越快竣工,回报期自然来的越早。作为合作伙伴,桃园镇自然也会投入一定比例的资金,除了共同开发桃花山以外,还用于桃花山的宣传以及基础设施的建设和辅助设施的投入。”林小冬侃侃而谈,“就具体的投资而言,任何投资都有风险,我们会酌情考虑开发之后的管理问题,是由政府管理,还是合作管理,亦或是全权由投资方管理,这涉及到日后的收益分配问题。我们开发的主要目的是带动全镇的旅游商贸业发展,桃花山的成功与否与其息息相关,投资商的钱是钱,政府投入的钱也同样是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没有足够的市场调研,谁也不会贸然轻率地提出开发。”
仇永江微微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确实有点动心。不过投资商是投资商,县政府是县政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毕竟县财政的钱不是我仇永江私人口袋的,所以原则上我同意这个项目,但是就县财政的支持方面,这不是一个人拍板的事,需要与杨书记碰一碰,还要进行项目论证。”
林小冬道:“仇县长的难处我这个做下属的自然理解,毕竟要纵观全局,仇县长已同意这个项目的实施,我代表桃园镇的五万百姓向您表示感谢。”
仇永江忽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尤其是看到林小冬一脸的笑容,不过回头一想,这个项目的实施,对自己似乎没有半分坏处,况且他也不认为林小冬能够搞得起这个项目,毕竟开发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就由着他去胡来吧。当即笑着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项目能不能成功,还要靠你啊。”
林小冬正色道:“仇县长教诲的是,我一定会记住的。”
说着林小冬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来,道:“仇县长,关于财政是否投入的事,还需要您多沟通,这个报告您看一下。”
仇永江接过报告仔细地看了看,上面写的是对项目的简介和立项的报告,主要意思就是请求县政府给予立项,压根就没提资金的事,当即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到了这里,桃花山的开发总算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下面就是林小冬自己的事情了。其实他知道,向仇永江要钱,那完全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是高举轻放,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立项成功,这也是他的底线。如果他直接说明他的目的,仇永江搞不好反而不会这么爽快地同意了。
刚从县政府出来,便接到了柳清漪的电话,说她和白忘男已经快要到了,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是白忘男开车过来的。
林小冬一听这话,立即打消了回镇里的念头,让熊仁开车先回住处。
这个住处自然是他在县城的住处。自从到桃园任职之后,林小冬就没再回来住过,柳清漪来了,自然要收拾一番,起码要保持基本的整洁,毕竟白忘男是跟她一起来的,万一留下个邋遢的印象,实在有损林书记的伟岸形象。
熊仁就笑:“幸亏谢天这小子溜得快。”
车很快到了住处,下了几场雨,竹子长得贼快,有的已经从院子里探出头来了,林小冬下了车,打开了门,熊仁有些吃惊地道:“小冬,不是吧?这收拾得也太干净了吧?”
林小冬却是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怔立在了当场。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时这里是什么样子,不说怎么乱吧,起码没这么干净。其实要是更乱,林小冬倒是没什么惊讶的,顶多也就是被贼惦记上了,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现在却是整洁如新,他是绝对不相信有什么狐仙来帮忙打扫的,而这里的房东早就搬到省城去了,每次也就是要房租的时候打个电话,绝无回来的可能,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所屋子的主人回来过!
这里的主人除了林小冬,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曾经在这里住过的——
沈!
碧!
茹!
林小冬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即冲到了那间属于自己也曾属于过沈碧茹的卧室,里面空无一人,但是床头柜子上留下来的那根长长的发丝,却是在告诉林小冬,确实有人来过,而这根发丝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沈碧茹!
240。断腿扒皮
见林小冬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熊仁显然不知道林小冬的往事,打着趣道:“我说,女朋友都要到了,没必要这么神魂颠倒吧?”
林小冬瞥了熊仁一眼,摇了摇头,像这种莽夫懂个逑,不由摇头晃脑地吟了一句:“夏虫岂可以语冰?”
熊仁瞪着眼睛道:“夏虫是什么鬼?”
林小冬几乎要崩溃了,不过跟这家伙打趣倒也挺有意思,看看时间还早,闲也闲着,既打发时间,又顺便缓和一下自己的心情,便一脸正色道:“我给你科普一下,夏虫是什么鬼,有一种虫子的寿命很短,生于夏天死于夏天,别说冬天了,连秋天都过不了,所以它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冰。有一个成语叫做坐井观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傻逼的,明白了吗?”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唉,不对啊。”熊仁先是大点其头,随后似乎才反应过来,白着脸说,“你的意思是,我就是个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