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权力场之中,张文定是有这样的认识的。然而身处这个诱人的权力场之中,虽然处处都是敌人,可有个大前提,那就是不管大家是友是敌,如何看对方不顺眼,都要首先保证团体的利益一致对外!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张文定和钱棋胜是一个团体的,都是代表着开发区管委会、代表着招商引资方的,而荣世勋呢,则是投资商。双方是两个有着不同利益诉求但又有可能谋求合作达到共赢局面的不同团体。
刚才荣世勋的话不仅仅只是在说张文定,更是把整个随江开发区管委会都骂了,钱棋胜作为管委会的副主任,自然也在其影射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钱棋胜不但没想着要首先维护好管委会的形象,反而对张文定一通训斥,这种搞法就有点不通情理了。说好听点那是借外人之手打击内部对手,说难听点那叫吃里爬外!
按说以钱棋胜的政治智慧,他不应该干出这种帮着投资商欺负下属的蠢事?但他转念一想,这个投资商也许是和钱棋胜、甚至是和粟文胜副市长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呢?那他这种拉外援打内敌的搞法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你们要斗你们自己斗去啊,你跟徐莹当面锣对面鼓地敲去啊,为难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副科级招商局长搞毛啊!
一瞬间脑子里转了许多,张文定虽然忍住了折断钱棋胜手指的冲动,可火气却没消。
今天中午高市长和瞿副市长在饭桌上对老子都还比较客气,那一声声小张叫得多亲切?你钱棋胜也就是个正科级的副主任,算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指着老子的鼻子耍威风?
想着这些,张文定就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想要别人把你当领导,你自己也要有个当领导的样子!”
这话说得可就相当打脸了!
钱棋胜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手指颤抖着,语无伦次道:“你,你。。。。。。”
其实话出一出口,张文定自己也愣住了,没想通怎么一下就激动成了那样,对领导说出这样不尊重的话,但话已出口,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没有马上道歉自己打自己脸的可能,可又怕再呆下去会出现更难收拾的局面,便冷冷地说:“你们自己看,恕不奉陪!”
说完,他也不管那二人嘴里说什么难听的话,大步走到奥迪车旁,打开车门钻进去,马上发车,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
“这个张局长是哪位市领导的公子?真是没礼貌!”荣世勋看着越去越远的奥迪车,冷笑着道,“钱主任啊,你们开发区的干部素质还有待提高。。。。。。”
钱棋胜冷着脸硬邦邦地回顶道:“荣总,这样的话还是等你当了市领导再说!”
妈的,一个什么狗屁总经理,看样子就是仗着父辈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你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子?要不是你们是粟市长介绍过来的投商资,你以为老子有心情陪你玩?还真把自己当上帝了?就你这狗样,老子看着就恶心。我开发区的干部素质有待提高?我看你他妈的就一点素质都没有!
哼,比张文定还可恶!什么东西!
荣世勋一下就噎住了,他是个商人,也无心混官场,怎么可能会当随江的市领导?
虽然他也有能力转投政界,可是他没兴趣!
在官场上约束太多,哪有商场上那么舒坦?有钱可以使劲儿花,看到喜欢的女人了可以高调地求爱,人生一世,不就是图个舒坦吗?
这个姓钱的真不是个玩意儿,区区一个科级干部,居然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荣世勋当场就要骂人,可一想到刚才张文定那连领导都敢教训的做派,就觉得这个随江开发区比较邪门,尽出些没素质的人,怕自己一骂这个老家伙说出什么更难听的。
算了,不跟这种没见识没素质的基层干部一般见识!
荣世勋在心里这么一想,就伸手对着钱棋胜点了点,冷哼一声道:“钱主任,记得你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