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有骨气啊,你以为你承认错误了我就能撇清关系吗,还不得受你们这些低级错误的连累。现在不是让你承担责任的,你给我好好想想,怎么能安抚好范处长。”
刘逢东转眼又似自言自语的咒骂,“范处长的耳目很灵啊,银监局的事前脚发生,她后脚就知道了,肯定有人打小报告,混蛋东西,让我查到是谁搞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常雨泽感到眼前一片阴霾,这件事闹大了,省厅也知道了,尤其是范丽知道了,她铁面无情,手腕强硬,从她处理随南县的风格来看,她对警风警纪零容忍。难道说要向她低头认错吗,乞求她的怜悯吗,难道说我要心安理得的戴好这顶绿帽吗?不,绝不,如果我连男人的最低尊严也无法保持,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既然事情已无法挽回,那就不用再顾及什么了,听之任之。
常雨泽整整警服警帽,挺直胸膛,昂首走进小会议室,笔直的站在范丽面前,朗声说:“范处长,我来投案自首。”
小会议室只有三人,范丽和她的两个部下。
范丽挥手让两人出去,然后掏出一支烟,自个点上。如果是往常,常雨泽会抢先一步给领导点火,但是今天,他已经抱定“誓死”的决心,这些面子活做不做都无所谓了。
范丽吐了一口烟,沉着脸,冷冷的说:“常科长,你官不小啊,拿着枪跑到银监局打人。”
“我当时是在气头上,没有压住火。”
“没有压住火?你这理由太牵强了吧,难道说你没有学过警械使用条例吗!”
“学过。”
“警械使用条例第九条是如何规定的?”
“《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九条规定:人民警察判明有下列暴力犯罪行为的紧急情形之一,经警告无效的,可以使用武器:
152
一,放火、决水、爆炸等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二、劫持航空器、船舰、火车、机动车或者驾驶车、船等机动交通工具,故意危害公共安全的……”常雨泽基本功做得很扎实,虽然不能说一字不差,但是大致条款都能无误的背出来,
“昨天晚上你爱人是受到他人强奸了吗?”
“不是。”
常雨泽倒是十分希望妻子是被郑卫华*了,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老混蛋。
“不是*,那就是通奸了,通奸不算犯罪,更轮不到你拿着枪去惩罚罪犯,常科长,你得再好好学习警务制度,两发子弹,两条人命,在你看来却是轻描淡写,你还能躲在宾馆睡大觉!”
“……”
“接下来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给你处分还是撤你的职?”
“一切听领导处置。”
“一切听领导处置,我看你还是心里不忿啊?要是你手里还有枪,再让你看见你爱人跟人上床,你会如何?”
常雨泽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还会忍不住出手。”
他想起昨晚妻子的顽固和与他针锋相对的无情,她对她的丑行没有丝毫忏悔改之意,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再说,他的事情非常严重,已经被省厅领导知道了,不管是处分还是撤职都等于断送了他的前程。
当常雨泽走进小会议室时,刘逢东也有意靠到近前,他想听听范丽的语气。当他听到常雨泽说“我还会忍不住出手”这句话时,脸都气绿了,混帐小子!你要是在我的办公室还敢这样嚣张,我早就两巴掌抽下去了!
范丽前面的语气听起来已经缓和了,好象是不准备严肃处理他,后面只要常雨泽好好认错,说几句软话,省厅这方面可能就蒙混过去了。可他倒好,就象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当着省厅领导的面依然死不松口。
刘逢东心里想骂而没骂出的话让范丽骂了出来。
“混帐!”
范丽俏脸生威,一拍沙发扶手,大声训斥说,“常雨泽,你是白痴啊,你要知道你手里拿的是手枪,是杀人凶器,不是玩具!你忍不住出手,只能说明生性凶残,动辄杀人。我看你领导真是有眼无珠,错看了你这个人物,还想把你当成好苗子培养!我看你爱人更是嫁错了人,犯点错误你就拿枪杀人家!公安部五条禁令你学过没!”
“学过。”
“什么是五条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