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张国昌很神秘地问。
“不知道。”
我说。
“常年坚持喝冬虫夏草泡的水,都喝四十多年了。”
张国昌表情惊异地说。
“是吗?”
我听后也很惊讶。
“雷默,从明天开始,别给我沏茶了,给我泡冬虫夏草喝。”
张国昌认真地说。
张国昌坚持喝了半年,也没觉得怎么样,开常务会时端着冬虫夏草泡的水怕影响不好,便说:“算了,还是喝茶吧。”
就这样又换过来了。
过后,我问老书记的秘书:“听说老书记身体倍儿棒是因为每天用冬虫夏草泡水喝,有这么回事吗?”
“雷默,你这是听谁瞎掰的?根本没这回事儿!”
老书记的秘书一本正经地说。
68、手术
父亲终于住进了省肿瘤医院神经外科病房,朴素安排得很周到。
“手术先不急,让老爷子稳当稳当,做做全面检查,我也静静心。”
朴素慎重地说。
星期一住进来的,188床算是个吉利数。父亲的精神状态很好。严格来讲,做脑膜瘤手术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是禁区,父亲已经七十四岁了,朴素如果没有高超的医术是不敢接这个病号的。
“雷默,住院期间的费用大约是三万多元,因为你父亲是医保,个别好药你还得自费。”
朴素解释说。
“没问题,只要能救我父亲的命。”
我说。
手术定在星期五,早晨护士们全副武装,推着平车进了病房。此时父亲已经剃了光头,刚才护士用刀片又刮了一遍,头刮得锃亮。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父亲剃光头。
父亲躺在平车上,看得出父亲表情平静,内心很紧张,毕竟是做开颅手术,不知道手术结果会怎样。前天晚上,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一连死了三个,走廊里哭声一片。这哭声对父亲的影响很大。
不过,父亲还是坚强的。他很平静地躺在平车上。车推进三楼电梯,家属就不让上了。十层,十五层,十七层,电梯一直上到十七层停住了,手术室就在十七层。
我和我哥就在电梯口,杨娜陪着母亲,父亲是第一个被推进电梯的,接着又推进去三个做开颅手术的病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十七层电梯直接下到三层,电梯口站满了病人家属,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电梯开了,护士推出第一个病人。大家都焦急地围上去。不是我父亲,我们只好继续等。一连又推出两个病人,又不是父亲。母亲有些紧张了,怕出什么意外。我一边安慰,一边不住地提醒自己要相信朴素,下午两点,十七层电梯终于下来了,一直停到三层,我知道父亲的手术做完了。
电梯门开了,护士们推出平车,父亲的头上贴着一块手掌大的纱布,很安详地睡着,麻醉还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