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严肃道:“我是个生意人,你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一笔投资,自然是意义重大。”
赵敬渊以拳抵唇,低低地笑了。
笑罢,赵敬渊撑着小船重又躲进阴凉的莲叶中,两人说起正事。
赵敬渊道:“高贵妃诞下龙子,赵鸿煊除我之心越发坚定了,朝中情形更是对我不利。”
闻言景辰并未探听赵敬渊如何打算,而是道:“亦非全然的坏事。”
赵敬渊挑眉:“此话怎讲?”
宋景辰:“潮涨时浪花翻涌一片混沌,万物皆掩盖于波涛之下,恰是潮水退去,是鱼是虾方才看得分明,你也可做到心中有数。”
赵敬渊点头,他道:“无论潮涨潮落,唯有景辰你在我心里始终磊落,我……”
“打住,打住,再说就肉麻了。”
赵敬渊莞尔。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敬渊到底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问起宋三郎的事来。
当然,这无关他如何对待景辰。
在他心里,宋景辰是宋景辰,是他自己人。宋家是宋家,是外人。两者无法混为一谈的。
毕竟,眼下情形看,宋家选择扶持幼主远比选择扶持他收益更大。
宋景辰当然清楚赵敬渊对父亲的顾忌,若是没有顾忌才真令景辰担忧呢。
要知道感情总是脆弱的东西,利益则是坚硬的铠甲,若要保护脆弱的情感,就不要逃避利益。
当情感拥抱利益,便有了坚硬的盔甲。
同样,当利益拥抱情感,冷冰冰的盔甲便有了人性的光辉,人性的温情。
任何一个单独存在都大概率是悲剧。
所以,自家爹在赵敬渊眼里保持神秘感让他有所忌惮是好事。
想到此,景辰理所当然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爹还用问吗,他自然同我站在一起也是支持敬渊你。”
说完他不高兴甩脸子道:“赵敬渊你这般旁敲侧击的是什么意思,你有话不妨直说,我回去转告我爹,让他老人家过来亲自给你解释清楚!”
景辰振袖起身,脚伸出去,想起这是在船上,告不了辞。他往旁边一扒拉赵敬渊,夺过船浆就往岸边划。
他这般做派完全不给赵敬渊留一点面子,他得让赵敬渊知道,赵敬渊这般暗搓搓的套话触犯了他的底线!
宋景辰极少将不满表现得这般明显,赵敬渊一时有些慌,不由得反思自己套景辰话实是不该,忙拉住景辰赔不是,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宋景辰似笑似讽冷笑不接话。
赵敬渊知道景辰聪慧,瞒不过去,两只手举起来,无奈道:“好吧景辰,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
宋景辰:“实在不放心,你不如弄个七步断肠散喂我吃下,我父亲若有异心,你不给他解药就是了,省得你疑神疑鬼我都替你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