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一下更加懵愣,好事?她能有什么好事?
江颂今也不再卖关子,直愣愣就说道:“昨日,齐王殿下来府中提亲了……”
只这一句出口,江稚鱼脑中当即轰鸣一瞬,回过神时不由自主就脱口两个字。
“为我?”
江颂今满脸无语,抬手敲了一下江稚鱼的额头:“不然是为谁?”
江稚鱼呆愣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她虽知晓总会有那么一日,也早已将一整颗心都暗许给了他,但一切成真之时,她却又觉着莫名的不真实。
齐王殿下,皇室唯一的亲王,他的婚事更是大梁的政事,不单要皇帝皇后首肯,更要得满朝臣卿支持。
而她,将将从欺君罪名之中洗脱出来,虽有人赏识,但更多的,是在背地里咬牙暗骂的。
可便就在这时,就在此时此刻,他越过了重重关山,要来娶她。
她不知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他一定会来娶自己,而自己,也一定会嫁给他。
“我曾以为我坐到了侯爷之位,一应吃穿用度应是与宫内也大差不差了,可直到昨日才知晓,非也,非也啊!”江颂今又说道。
“昨日齐王殿下送到府上的聘礼,光是用马车拉来,就足足有三车,卸下后一一摆列在正堂内,人都没站脚的地方,我偷偷打开一箱看,只见得最上面那一个,是一对白玉八仙纹手镯,那可不是一般的玉镯,我也是听从前宫里的老人说的,那镯子是前朝传下来的,玉质千年难一遇,一块玉料,只打出了三只镯子,一只随先皇后入了葬,余下这两只凑作一对,收置在宫里,是有历代传下去的打算。”
江颂今暗自咂嘴:“这齐王殿下,还真是下了本儿,我猜着那几大箱里的东西,定是没有俗物的。”
他又随即转了话锋:“不过你爹我可不是那种见宝眼开之人,昨日王爷虽亲自上门求亲,但我也只是与他周旋了几句,并没有立即将这门亲事应下,那几箱子的礼也未动,我与你母亲商议,还是要来问问你的意见。”
虽说古来男女婚嫁之事十之八九都为父母之命,能攀上王府这一姻缘,不知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但江家也只这一个女儿,百般娇养自不必说,为人父母更是清楚她的性子,她认准的事情,撞破了南墙也断不会回头,而不合心意之事,任谁决断好的她也是不会认的。
故而他这才冒着风雪进宫,赶来询问江稚鱼的心思,他可是怕就这么瞒着她应下来,待到大婚之日,万一她直接来个逃婚这一出,那江家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江颂今一面暗赞自己思虑缜密,一面静等着江稚鱼的答复。
但半天却未等到她开口,江颂今转眼去瞧,只见江稚鱼默然坐着,飘纱裙摆随意堆在身后,双手松松交叠在膝上,眸光越过窗棂不知瞧向何处,唇瓣微抿,好似没有什么要开口的打算。
江颂今轻轻摇头笑了,他一眼便看穿江稚鱼那一派淡然模样下的星火跃动,浅色瞳仁氤氲出缥缈水雾,映出一整片心池的潋滟荡漾。
这南墙,她是注定要去撞了。
知晓了她的心意后,江颂今起身抖了抖衣袍,对江稚鱼道:“婚期由宫中拟定下后送报至府中,想来如今事多纷扰,是需些时间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