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却不像是谢亦温这般好心态,心中只觉得幸好皇帝疼爱谢亦温,不然以太子这偏心的样子,谢亦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收拾一下,晚上母妃陪你一起入宫去谢恩吧。”太子妃话落,谢亦温点了点头,“嗯。”寒香院太子入院之后只听噼里啪啦瓷器落地的声音,李氏和谢承墨微微蹙眉,跟了进去。李氏本想,太子失诺于她,竟然为谢亦温请旨赐婚,她得在太子跟前哭一哭,在其他地方给谢承墨找补回来,可万没料到这个圣旨,让太子如此生气。母子俩踏入屋内,能摔的都被摔尽了,乱得无法下脚。谢承墨让丫鬟上了盏茶,端着朝太子走去:“父亲,喝盏茶消消气,是儿子不孝让父亲操心了。”太子看了谢承墨一眼,接过茶盏:“与你何干,不孝的人现在正得意。”李氏看着太子有所缓和,也走了过去,半倚在太子身侧,“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早间不是答应你了吗?怎么会突然反悔?”“孤离开之后,听说那孽子入了宫,他肯定是在父皇面前说什么了,让父皇改了想法。”太子话落,谢承墨微微蹙眉,虽然都说皇帝最宠太孙,但赐婚这事儿,他觉得九成还是皇帝的意思,与谢亦温无关。可就算与谢亦温无关,皇帝的偏心他的心里失衡,无论太子多偏爱他,他依旧嫉妒被皇爷爷喜欢的谢亦温。“父皇可真够偏爱太孙的,比疼殿下这个儿子还疼。”李氏在一旁幽幽道,一针见血的戳太子的肺管子。谢承墨微微蹙眉,急忙接话:“母亲说这个做什么,你我有父亲偏爱,皇爷爷能给大哥的,以后父亲都能给我们,儿子仰仗的是父亲,其他的不必多言。”谢承墨一句话,抚平了太子的心伤,他拍了拍谢承墨的肩膀,沉声说道:“墨儿说的不错,父皇能给他的,将来孤也能给你们。”午膳过后,太子妃和谢亦温收拾好,便一起出了太子府入了宫门。母子一同去见了皇帝,叩谢天恩,皇帝看着这个儿媳,足够贤德,却也无用,但她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谢亦温,单就这一条,皇帝便对她比旁人好上许多。“朕听太子说,是你瞧上的顾大娘子。”“回父皇,是。”“挑得不错。”“太孙留下,你去坤宁宫请安吧,晚上在坤宁宫留膳。”皇帝在忙,寥寥数语,太子妃恭敬退下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谢亦温则被留了下来,皇帝看着他沉声说道:“朕宣了太医,一会儿给你检查一下身体。”谢亦温闻言,抬头望向老皇帝,“皇爷爷日理万机,不要为孙儿的身子挂心,孙儿也是要娶妻之人了,定会用心养身子的。”“让太医查一下,朕也安心,等大婚过后,你也该忙起来了。”皇帝这话,让谢亦温微微蹙眉。“孙儿还能为皇爷爷解忧,是孙儿之幸,只是……”“没有只是!”谢亦温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老皇帝打断,他的神情严肃,他决定的事情,谢亦温也不能反驳,只能接受。“朕已听闻民间有一神医,妙手回春,无所不能,你再等等,朕已经派人去寻了。”老皇帝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些日子了,可一直未寻到此人在何处,不过为了谢亦温,就算是大海捞针,他也一定要找到。“皇爷爷,其实这腿能否站起来,孙儿已经不介意了,皇爷爷也不要介怀。”虽说皇家寡情,多是利用和猜忌,皇帝也是,有时利用一下他,有时利用一下太子,有时又利用其它人,但他被抬回太子府的那天,身为太子的父亲眼中没有一丝怜惜,有的只是松了口气。但皇帝听闻他受伤送回太子府,他早朝都没上,还嫌步撵太慢,竟是纵马来的太子府,见到他之后哭得老泪纵横,听到他的腿再也站不起来时,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白发。该做的都做了,依旧于事无补,皇帝连夜让人赶做轮椅,后来大抵还是很痛心吧,亦或许也是看透了太子的心思,他把对谢亦温的惋惜和痛心变成了迁怒,太子就是那个迁怒的对象。谢亦温看透一切,心生感念和不忍。老皇帝听着谢亦温的话,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皇爷爷对你的期许远比你的想象,若你站不起来,那会更艰难。”谢亦温心头一震,平日里朝臣就爱揣摩皇帝的心思,如今听皇帝直言出那些朝臣揣摩的心思,谢亦温久久难以平静。“孙儿唯恐会让皇爷爷失望。”“皇爷爷信你。”皇帝话语刚落,太医就到了,替谢亦温诊脉查看了腿,依旧是老样子,皇帝心中有些失望,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不要气馁,过来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