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想道那是因为她拈酸吃醋,幸好留了个神,没把这话说出来。可是话没说,神情却是有了。丹菲察言观色,霎时明白了什么,顿时局促地后退了两步。
这副撇清关系的架势,让李崇没由来地一阵烦躁。
“你……”他想了想,“你无需介意……”
“那是自然。”丹菲低着头,又退了两步,“恕不相送,郡王好走。”
说罢,不等李崇开口,就转身匆匆走了。
丹菲跨过院门,就听身后一声嘹亮的马嘶,蹄声远去。
小婢子笑嘻嘻道:“郡王不知怎的,发了好大的火,怒气冲冲地走了。”
丹菲的嘴角这才浮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就是这个女人?”段义云打量着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的江蓉,“还不及阿菲一半俊俏,泰平公主眼力也不过如此嘛。”
段义云刚匆匆从军营里赶来,一身碎雪风霜。江蓉初醒,睁眼就看到这么一个浑身戾气如鹰隼般的武将,吓得又险些昏了过去。
“脑子也只有阿菲一个零头。”崔景钰袖手站在一旁,冷漠地补充了一句,“她不见了,公主府最迟今晚就会发现。你要处置,就要尽快。”
“阿菲说了什么?”段义云问。
“叫我不要伤她性命。”崔景钰眼里浮现一丝暖意,“她心软。”
“她可没求我。”段义云冷笑,挥手就让亲卫把江蓉抓了起来。
江蓉拼命挣扎,被堵住的嘴里呜呜叫着。
崔景钰怜悯地扫了她一眼,对段义云道:“若是阿菲日后知道了,我可不会为你担这干系。”
“景钰。”段义云唤住他,道:“你人不错,只可惜成亲太早。”
崔景钰俊脸抽了抽,转身上马而去。
“将军,这娘们儿如何处置?”亲卫拎着江蓉问。
江蓉泪流满面,楚楚可怜地望着段义云,满眼哀求。
段义云漠然笑了笑,“阿菲心软,不知道这天下最能守口如瓶的,只有死人。”
江蓉听到此,露出惊恐绝望之色。
“罢了,所有杀孽,都有我为她一力承担!”
江蓉的婢女把山庄翻遍了都没把人找出来,吓得不轻,终于把事情报到了泰平公主面前。
丹菲同武娘子奉着泰平旨意,闯进了江蓉的闺房搜查。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所有值钱的首饰飞钱全部都不见了。可若说是进贼,摆设却没有被翻乱。所有人都想到了一起。这江蓉怕是卷了钱财,趁着出城之际,和人私奔了。
今日府中宴客。江蓉若是扮成客人的奴婢,溜出去轻而易举。
泰平得知,气得头疼。她对江蓉自然没有半分感情,却也花了不少银钱栽培她,如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公主府派了管事去官府报案,说有逃奴。之后一连几天,泰平都精神不振,又嫌山里枯燥,启程回了长安。
“避让得好。”萍娘仔细绣着一朵山茶花,笑着夸了丹菲一句,“如今时机已成,你一避他,反会让他更加在意你。韦氏那一杯酒,泼得也是时候。她这蠢女人一贯如此,做些事尽反而帮了对方大忙。”
萍娘之前告假去走亲戚,没有同丹菲来山庄。丹菲回到碧园后,把山里的事都说给她听了,两人俱是一笑。
丹菲好奇地问:“你同韦氏,到底有什么仇?”
萍娘顿了顿,道:“当初你刚去段家,我则在平康坊。李崇上门喝酒,碰见了我。他照顾我生意,八成还有借我思念李碧苒之意,便经常来同我说说话……”
“韦氏吃醋了?”
萍娘苦笑,“哪家大妇不会拈酸吃醋,整治小妾,可没几个像她那样歹毒狠辣,造下杀孽的。”
“她对你做了什么?”
萍娘冷笑,“寻人绑了我,要毁我容。”
丹菲抽了一口气,忽而笑了,“我同你说过我在九成宫里的遭遇吧?这韦家人,做事怎么全都一个模子?难道是他们家训上写了的?”
萍娘也被逗笑了。
“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