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持一杯酒,走到祁荣慈身旁,逼着自己喝下去,把刚才对顾柒柒说的话同她重复了一遍。祁荣慈有些惊讶,转瞬恢复自然,皱眉道:“有国师大人在,母皇不会有事,何况母皇吉人天相,星辰随时变幻,天师莫要看一时。”祁荣慈对伏素的信任程度,着实惊到苏冰,无论她说什么话,好似都不能撼动伏素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伏素都快变成神仙一样的存在了。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再提会招人烦,苏冰退下去。喝了两杯酒后,她有些醉意,脑袋沉重想睡觉,走路轻飘飘的,踩不稳妥。走到一处香兰密林处,忽然听到熟悉至极的声音,她跟喝了醒酒汤似的,霎时精神起来,朝里面走。前几日听闻要嫁给老皇帝,白见思食欲不振,瘦了很多,整个恹恹的,仿佛大病一场。百花宴本不愿来,但转念一想,万一妻主在,他来可以同她说说话,吐露衷肠,要是两人都没办法,干脆毒酒两杯,牵手而去,来世再做妻夫。未想他戴着面纱,好端端坐在人不多的地儿,会被其他人打搅,还是老皇帝那些年老色衰的男宠。白见思替他们可悲,终其一生都在尔虞我诈,活在随时可能被陷害的阴谋中。后来惊惶,他如果嫁进去,还不是一样。“呵,祁国百花宴离白见思近的两位男宠,被他阴狠的表情吓到,退几步不敢上前。后面的人支支吾吾,想骂又不敢骂。带头的仪贵人从地上爬起来,扶正头冠。第一次这么丢脸,他和另外两位心有不平:“大家一起上,他能怎样!”随即,两三个人按住白见思的双臂,另外几个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打。幸而苏冰来得及时,在白见思蹬开两人后,把剩下的人全部拉开。“你是谁,敢来打搅本仪贵管教后宫男郎!”仪贵人呵斥道。苏冰上下检查,见阿思没事,转过头咬牙切齿地说:“凤体有伤,好比国运受损,仪贵担得起掉脑袋的罪和天下人的唾骂,可臣等担不起天灾。”话里有唬人的成分。原本清幽雅致的树林,被他们一闹,引来很多人过来看。仪贵计较的是面子,真要闹到皇上面前,他不敢。端起仪态,他轻咳一声:“今日之事不会就此罢休,待我们向皇上诉他无礼,后宫的礼仪公公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语罢,和身边几个男宠遮挡脸上的巴掌印,从旁道离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不少,苏冰给白见思暗中指了个方向,示意换地方交谈。北边假山众多,形状姿态不尽相同,行走其中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因鲜花数量偏少,来观览的官员男眷并不多。苏冰找块僻静的角落,四周查探无人后,问白见思:“怎么不好好吃饭,瘦了这么多?”白见思从怀里拿出两个浅口翠瓶,睫羽沾了水,湿漉漉的。他嘴角弯起,笑容苦涩凄凉,摊开手心道:“我们何不比翼双飞,远离红尘俗世。”苏冰打开盖,闻了闻,发现是自己给他的毒药。睁大眼,生怕他想不开服进肚子里,急切问:“阿思没有吃对吧?我送阿思此物,不是”白见思打断她:“妻主,我不愿嫁人,你又不能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