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条狗不是。秦凝低下身假装捡石头,它也一直在不安的咆哮,不是大声吠,它的头还会大力的晃动,不知道是它自己很不舒服还是看着人很不舒服。秦凝严重怀疑,这是条疯狗。她开始后退,紧紧注视着这只狗的动静,小心的往后退。狗忽然动了,头大力的摇了摇,低吼一声,向秦凝扑过来。秦凝一边急退,一边在意念里急喊:“收收收收收!”可乡村路是很不平坦的,秦凝又慌张,眼看着那狗扑到她身前了,她脚一崴,摔倒了。她本能的用胳膊挡住自己的头脸,心里想“这下完了”,却在倒地之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秦凝把胳膊放下来看,黄昏的乡村口,什么都没有。狗呢?刚才明明要咬上她了的,去哪儿了?秦凝干脆没站起来,而是钻进了村口的棉花田里,借着棉花田的遮挡,她进了空间。蓝蓝的苍穹下,远处有香椿树,中间有竹林,夜饭花开了,红红粉粉的,一丛丛,一片片,点缀在深墨绿的土地上。近处有番薯地和草丛……还有一只毛色枯黄的狗,张着嘴,伸着舌头,伸长四肢躺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秦凝拍了拍胸口,回想一下,这疯狗刚才离自己差不多只有半米吧,真险!还好有空间,要不然在这个年月被狗咬了,狂犬疫苗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打呢!tnd死狗,真吓死人了!家底秦凝真是吓得心慌慌,真觉得自己需要在空间缓一缓。她干脆拿过早上收在空间里的镰刀和草篮子,快速的割起草来,就剩下疯狗躺着的地方,她把周围的草都割了,紧紧的按在篮子里,自己拎起篮子掂了掂,觉得很难拎起来了,她才停止。劳动缓解压力啊,秦凝心没有跳的那么慌乱了,这才出了空间。天色更暗了,村庄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秦凝在乡村里跑起来,直跑到前进小学门口,她才停下来,四顾无人,从空间里拿出草篮子,侧着身子斜挎着,往秦唐村走去。走不了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村口向这边张望,暗沉的夜色只把她勾勒成一个薄薄的人形,在村户人家透出的昏暗灯光里,如皮影戏般的晃动。秦凝试探着向她挥了挥手,那身影便低喊了一声:“小凝?”立刻跑了过来。果然是秦阿南。秦凝心里一阵暖,马上应她:“哎,姆妈,我回来了。”秦阿南一过来,就帮秦凝拎起了篮子,责怪的说:“你看你,真不听话,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去割草吗?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啊?你再不回来,姆妈要敲锣去找你了!”话是责怪的话,声音却都快要哽咽了。秦凝连忙安慰她:“姆妈,是我不好,主要是今天在小学考试,去公社就迟了,回来耽误了,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以后不会了。”秦阿南就不舍得说她了,只大力抢过了篮子,自己一个人拎着,去会计那里交了草。会计和副队长正要给仓库落锁,看见秦阿南来,不免嘀咕了几句。秦阿南一个劲的陪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你们看在我家囡这么乖的份上,帮她称一称吧,她也辛苦,一路割回来的啊,这么好的孩子哪里去找啊!”说的会计都笑了,调侃她:“这么好的孩子,就被你找到了!”“可不是!我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哈,还福气呢!阿南,人家说你傻,这么大的细娘,转眼嫁出去,还要贴嫁妆呢!”“哼!谁说我们要嫁!我们不嫁,我们招女婿好了,说我傻的都是嫉妒我!”“哈哈,招女婿,谁要上你们地……家啊!还嫉妒你,阿南你真是……唉!”秦凝在一旁听着,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这些人,一向看不起秦月珍,以为秦凝还是以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秦月珍,所以才当着秦凝的面就说上了。他们也看不起秦阿南,觉得秦阿南憨厚好欺负,尽做吃亏事情。但是,不要紧,再过不久,他们会嫉妒秦阿南的,一定会的。母女俩回了家,秦阿南不要秦凝动手,去舀了水,像对待小孩子似的把水端到秦凝面前:“快,饿坏了吧,洗手吃饭。”饭桌上,除了昨天剩的梅干菜烧肉,还有一个煎的金黄的荷包蛋,秦阿南把蛋直接夹在秦凝碗里:“快吃。”秦凝把荷包蛋夹了两半,搛半个给秦阿南:“你也吃。姆妈不吃的话,我也不吃。”秦阿南嗔怪的瞪她一眼,却笑眯眯的吃了,那满足的样子,让秦凝的心不断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