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的磅礴瞬间消散,他却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陈麟声将严森扯入怀中,枪口重重怼向对方脆弱的太阳穴:“放我们走。”他挟住人质,还不忘让妮妮靠过来,紧紧贴住抱他的腿。
周围三把手枪利落地指了过来。严森的手下个个面容冷漠,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甚至还朝他靠近了几步。
“放下枪!”陈麟声大喊。
没人听他的命令。
严森举着双手,却笑出了声,笑过,他叹了口气,收敛起所有表情:“小声,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陈麟声愣住了,他勒着严森退后半步,手指重重勾动扳机,却没有听见意料之中的枪响。
咔咔几下,全是空弹。
“你太软弱,”严森没有任何反应,他微微仰起头,想让自己呼吸通顺一点,声音平静,“软弱的人,是不能给别人幸福的。”
陈麟声的大脑骤然乱了,他呼吸急促,手臂紧紧卡着严森的脖子。
他手下想开枪,被严森几下挥手隔空按了下去:“你知道文忠的遗言是什么吗?”严森呼吸困难,嗓音嘶哑:“他让我记住,你也是阿筠的小孩,我记住了,我对你视如己出,可你怎么对我的?”
他还要说下去,忽然感到脖子一阵刺痛,渐渐地,温热的感觉覆盖了脖颈的皮肤。
陈麟声捏住刀片,精准地割开了严森的脖颈皮肉,却没再深入。他的面色极冷,眼神中全是戾气。他一共藏了两片,一片只喝到了麦秋宇的血。
“你怎么会知道我爸的遗言“陈麟声的刀片没入得更深,他的下颚贴住严森的侧脸,冷静中蕴藏一种狂热,一种冲动,两者都属于报复和仇恨的范畴。
他和妈妈每天都按时回家,却始终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走了,连一句话都不留。可事到如今,有一个前科累累的人,独自保留了爸爸的遗言好多年。
“小声,别冲动。”话音刚落,他微微偏了偏头。
下一秒,枪声响起。
陈麟声手抖,刀片又陷入半寸。
枪一连响好几声,陈麟声只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老三的枪时不时闪出子弹,擦着麦秋宇的边飞过去。麦秋宇闷哼一声,显然中了枪。
未等陈麟声出言制止,麦秋宇猛地冲撞过去,两个人顺势栽下了礁石。老三的枪仍在乱放,不过只维持了几秒,和麦秋宇一起没入了海洋。
陈麟声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已经失去了对自己呼吸的觉察,他深深吸气着,却渐渐开始手脚发麻。呼吸过度,他要死在自己的呼吸里,如同溺毙。
妮妮掀开了毯子。
她迷茫地张望,发现坏ricky刚刚跪过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麦秋宇感觉很冷。他想拉一拉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动弹不得,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痛楚。
“阿宙,”有人站在床边轻唤,“阿宙?”
阿宙。
麦秋宇心觉好笑,是谁直到现在依旧搞混他和哥哥。他睁开眼,想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