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鸢娇叱一声,花影剑瞬间挽出七朵剑花,挡住戒尺,再翻腕劈断毒针,接着格开戊土僧人的铁棍,将耶律鞑陀震退两步,最后一剑划断了他的衣袖。
耶律鞑陀虽败不乱,抖手掷出戒尺,逼得顾雪鸢回剑挡格,然后低喝一声,左手竟使出少林寺的如来神掌,一掌拍在顾雪鸢的剑脊上。
顾雪鸢娇躯一旋,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轻盈落地。她素手持剑斜指着耶律鞑陀,五彩光华的白袍内真气鼓荡,飘舞如同绽放的莲花。
“花影剑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实乃不虚此行,贫僧三生有幸!”耶律鞑陀一身横练功夫,兼具双修之法,吸取了不少武林绝学,但面对这天下第一剑派的宗师,却被逼得只能以肉身相搏,无力分心施招。
他看着其他掌门此刻于一旁虎视眈眈,自己身边众僧气血紊乱,伤势不明,心中不由得生出惧意,贼眼乱转便打算逃跑。
顾雪鸢神情优雅自若,轻耍手中银剑婉出一个剑花,玉指在剑锋上一弹,一声清脆的凤鸣响彻山谷,“耶律蕃贼,十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定要取你首级,绝不再饶!”
耶律鞑陀深吸一口,稳住体内真气,讥笑道:“哈哈哈,贫僧听过无数高手放下这等豪言壮语,然而十年前你奈何不了我,十年后更是不可能!”
话音未落,耶律鞑陀一挑金刚杵,直冲顾雪鸢胸口,气势汹涌,仿佛金刚附身!
顾雪鸢轻盈飞身,月白袍下贴身的连体衣掩不住傲人的曲线,胸脯高耸入云,此时凌空跃起,轻纱飘扬间玉体生辉,曼妙的身姿宛如画中飞仙,众人不禁看得呆在原地。
耶律鞑陀却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僧袍。
眼前这正是“天外飞仙”起手式,表面如风中柳絮,轻柔飘渺,然而那股滔天的杀意却仿佛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这一剑的轨迹并非直来直往,而是充满了诡异的变幻,仿佛不受世间法则的束缚。
剑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裂,发出尖锐的撕裂声,令人毛骨悚然。
剑光闪烁之下,天地仿佛在瞬间塌陷,四周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虚幻不实,仿佛坠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漩涡,时间也在这一剑的气息中冻结,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他急忙手结印,双掌合于胸前,口中急念:“此圣尊自在天。即摩诃毗庐遮那如来。为饶益朱福众生。权化示现此像。发此念观归依,必得无量福聚!”
念咒声低沉阴森,宛如恶鬼低语,耶律鞑陀忽然狂吼一声,周围的空气如同地狱之门被撕裂,猛然震颤。
其背后缓缓浮现出一尊散发着黑浊气浪的二丈法身,那罗延天,六臂金刚力士。
额间天眼怒睁,耳挂巨大金轮;双掌合于胸前,紧握众生魂魄;双掌虚握于身侧,攫取天地力量;双掌高举过头,托举炫目金轮。
邪气森森的法身屹立在众掌门面前,尽管只是虚影,却散发恐怖无比的狰狞气息,令在场之人心中无不生出无边恐惧,仿佛置身地狱,烈焰着肤,却寒意刺骨。
“好一个邪魔!十年前我念你是佛法弟子,饶你一命,想不到你竟然不思悔改,继续为非作歹,祸害苍生!今日定要将你斩除,以正道义!”
顾雪鸢声若冰霜,陡然止住攻势踏风而起,一头青丝随仙气激荡而四散开来。
众人只听得一声清脆嘹亮的凤鸣,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她双目圆睁,身后竟然浮现出一只炽热如火、血红如焰的凤凰化身。
“不可能!世上无人能修炼到凤凰宝典的第十层!你……更是不可能!”耶律鞑陀与那法身金刚一同眯起双眼,口中虽强自镇定,但脸上却已失去战意。
四散的邪气在凤凰赤红的烈焰下迅速蒸发殆尽。
“纳命来,妖僧!”
一声怒喝仿若奔雷,数百只拖着残焰尾巴的火凤凰如流星般自半空俯冲而下,炙热的气流将二丈法身那罗延天炙烤得缩成一团,一道道浓稠的黑气四散逃逸,却瞬间蒸发成一缕青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
众人耳边只听半声凄厉惨叫,一只血金凤竟从那二丈法身中破体而出,直冲云霄。
耶律鞑陀胸前赫然显出一个蹴鞠般大小的血洞,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然而却未落地便在空中化为灰烬。
顾雪鸢见那妖僧吐血三回,终是怒目圆睁,满脸不甘,轰然倒地不起,这才收回真气,轻盈地落在众人面前。
“顾神宗大恩大德,我等感激涕零,万分敬仰,请受我等一拜!唯愿仙子重整武林秩序,光复正道。”
武林众人跪倒一片,纷纷叩首称愿以顾雪鸢为尊。
自此一战,云山剑宗威名再震,武林中风波尽平,天下遂呈现一片平静祥和之象。十三年后,云山。
“……再说那妖僧忽然化作二丈高的法身,那罗严天,瞬间天地变色,乌云密布,阴风怒号,整个天地似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一众武林高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惊得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然而就在这存亡关头,忽见天际一道赤红的金凤凰破云而出,直扑妖僧,一招火凤燎原之势,顷刻间便将那妖僧的法身焚得哀嚎连连,最后竟在烈焰中化作一滩血水,当场毙命……这便是你娘亲顾雪鸢十三年前在恶人谷血战妖邪的故事,师叔我可是亲眼见证了你娘的惊世神威啊。”
“师叔,你知道我爹去哪了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讲过我爹的故事呢?”我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
男人捋了捋下颚青白的胡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穿着一身浅灰色修身长袍,长着张瘦削到有些嶙峋的长脸,鬓角已有些许白发,却更添一丝仙风道骨,只不过从眉心处到嘴角下方有一道几乎横贯半张脸庞的疤痕。
“呵呵,你娘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等你成年那天,自会将一切告诉你。”师叔沉默半晌才回道。
我自幼生长在云山剑阁,剑阁弟子与师傅们皆尊娘亲为剑宗。
然而奇怪的是,我却从未见过她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