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兜圈子了,抬起眼睛直直地注视秀荷,问道:“那我又是何时来的秦国,来和谁联姻?”
“公主,您是两年前过来的,您的联姻对象是——”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顿住,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目光躲闪。
“快说呀。”楚萸翻身跪坐,催促道,“你不是说知无不言吗?”
原主嗓音绵软,连生气都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是、是秦王的长公子,扶苏。”秀荷磕磕巴巴回答道,还不断拿眼睛偷瞄楚萸,仿佛怕她出现什么过激举动。
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原主的联姻对象,居然是他?
不知怎么,楚萸竟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归不是未来的始皇陛下,说实话她挺怕他的,崇拜是一方面,毕竟那是早就刻进华夏子孙血脉里的东西,但于她而言,畏惧明显更多。
帝王身上的强势与压迫感,可不是在象牙塔里呆了21年,工作还不满1年就嗝屁了的她,能承受得住的。
而公子扶苏,光听名字就很苏,很温润如风。
楚萸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白衣公子的轮廓。
不过——
“秀荷,我今年多大了?”
“咱们同岁啊,公主。”秀荷自豪地说,旋即才意识到楚萸没有记忆,马上补充道,“十六啦。”
这个年纪在古代,尤其是先秦时代,是该结婚了,甚至都该生娃了。
“那扶苏公子呢?”
“比您大一岁。”
哦,也就是说,始皇大大十七岁就生下扶苏了,效率可真高。
楚萸埋头捋了捋时间线。
两年前,十四岁的她被楚王千里迢迢送到秦国,与秦王的长公子联姻,而两年后的今天,她不仅没成上亲,还被安置在了这样一处比毛坯房精致不了多少的宅邸,绝望得将脖子套进白绫荡秋千——
所以,这两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十分好奇。
但同时,也感到深深的不安。
像是猜出了她将要问的问题,秀荷变得局促起来,不断地扭头向外堂看,似乎想找点什么借口溜走。
楚萸当然不能让她得逞,叉着腰半跪在床榻上,将眼睛瞪得圆圆的,试图散发出威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