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的明明是她好不好!都差点去见佛祖了!
可薛延芳好像很满意这个回答,仿佛认为这才是掏心掏肺的真话,慨叹着点头:
“新婚燕尔,血气方刚,人之常情,看不出楚大人这等做事果断的,竟也难过情关。只是你这夫人不可貌相,美则美矣,城府却深,听说当初是江家上门提亲的,你可知她嫁你是为什么?”
楚青崖道:“夫人胆量超群,不惧盘问拷打,陛下和薛先生尽可细细问她。”
江蓠顿时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了头顶。
好家伙,他这就全丢给她了是吧!
怎么说得和她有铜头铁臂一样!
薛延芳听了这人间独一份的评价,露出诧异之色,把视线投向江蓠。
萧泽兴趣盎然地撑着下巴:“你们都起来回话罢。江夫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如何舞弊的?”
江蓠对付小孩儿驾轻就熟,把声音放得又轻又甜,“妾身是永州江家人,单名一个蓠字,祖父是元凤年间的翰林江承训。陛下读过白居易的那首《赋得古原草送别》么?”
萧泽拍手道:“这个简单,朕会背。离离原上草……”
“正是离上头一个草。”
“这名字好记!”
江蓠笑道:“陛下聪慧。陛下可知枪替是什么意思?”
萧泽摇摇头。他这个年纪,只理解“舞弊”的意思,知道这是违反律法的坏行为,要被抓起来。
“枪替就是替人考试,如果有哪家的学生读不好书,就去找一个读得好书的人替他参加科举,考到多少名都算他的。妾身就是干这个的。”
萧泽兴奋道:“朕明白了!别人找你帮他考试,是这样吧?”
“陛下圣明,这次妾身便是替田安国考乡试。”
“那你岂不是读书很好,才能做枪替?”萧泽震惊地道,“原来你是替田安国考,他的卷子朕判了第一呀!”
薛延芳瞪着楚青崖——你小子说话说一半,这么要紧的事,居然不在折子里写?
只说夫人考了试,没说夫人考第一,他还以为有别的代笔呢!
这避重就轻的功力,没做十年官,还真练不出来。
楚青崖默默看着江蓠。
继续说啊?
不说得挺好吗?
君无戏言,让你出大牢还能把你再关进去?第一封折子上不写给谁代考,是为了一笔带过、大事化小,后面放榜了也没再提,是为了不惊吓这一老一小。
江蓠也瞪着他——你不是说他俩已经知道了吗?
敢情只知道她犯了罪,不知道犯了这么明显的罪!
事到如今,这狗官是靠不住了,她只好小心道:“回陛下的话,妾身读书比找上门的雇主自是要好多了,但若要与陛下这样从小就有名师相授的人相比,或是与夫君这样十五岁就中解元的奇才,再或是靖武候世子那样十九岁高中探花、家中学风严谨的良金美玉相比,就不自量力了。”
楚青崖就像摘到个好桃,又被蛇猝不及防咬了一口,笑容还没扬起就消失了。
她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