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下。”他站起来。
“你要去哪?”经纪人也站起来:“我们刚刚把热搜降下来,买了几个许慎珣出现在九林机场的热搜顶上去分散公众视线,现在就是发博的最好时机——”
魏赫的脚步停住了:“他回来九林了?”
“是啊。”经纪人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今天早上下的飞机,这不关你的事,你现在主要还是要去见公关团队!”
魏赫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正在这时,像是凑巧似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来自周清:“抱歉,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再打电话了,我改天打给你:)”
魏赫先是感到一股对方不守约的愤怒,然而随即,这股愤怒就沉下来变成了一股莫名的消沉。世界就是默认伴侣关系高于一切,即使他现在冲去周清家里骂他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更何况他甚至连朋友的资格都没有拿到——
他突然感到有些迷茫,他和周清,现在这样算是朋友吗?
昨晚两人在路边吹风,等车来的那段时间,他在周清身边感到头脑空空的轻松。如果不是朋友,他会陪随便一个人这样出去喝酒喝到大半夜吗?
要是以前,被人这样爽约他一定不管不顾一个电话就过去骂人了。但是此刻在满屋的嘈杂中,魏赫突然很憋屈的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冬日与猫夜话
大雪包围的房子里温暖如春,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头发已经吹干了,周清缩在被子里昏昏欲睡,他打起精神问抱着他的人:“你不是明早的飞机?你不困吗?”
许慎珣像只被喂饱了的猫,团成一团将周清包裹在内。他恋恋不舍地说:“我不舍得睡,一睁开眼又要走了,很难过。”
小夜灯下许慎珣的眼睛像蒙着一层温柔的光。冬夜里喜欢的人睡在身边,又是在温暖的被子里,不管聊什么都觉得没有距离。周清和他挨得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眼中对方的倒影,他伸出手指,摸了摸许慎珣又长又翘的睫毛,嘟囔道:“我第一次见你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子,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又大。”
许慎珣睁着眼睛任由他摸:“我要是妹妹,哥的初恋就是我了。”
“不要胡说。”周清反驳道:“我还没那么禽兽。”
“不错。”许慎珣倒是承认这点:“你总是有些不必要的道德压力。到时候下去我会跟爸妈说是我强迫你的,你苦苦反抗,最后还是被我得手了。”
“……”周清说:“倒也没有到苦苦反抗那一步。”
许慎珣压了上来,他像是有肌肤饥渴症一样,一定要跟周清紧紧贴在一起才行:“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被收养的内敛温柔的兄长,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日比一日变得漂亮,感情逐渐变质。他的内心在情欲与道德之间挣扎,但在责任面前仍然能勉强克制住自己。然而没想到有朝一日单纯的弟弟竟然会向自己表白,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顺水推舟,正式把自己的弟弟变成情人——”
“……先不提这个熟悉的发展。”周清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你说的这个‘单纯的弟弟’是谁?”
许慎珣委屈地看着周清:“哥。”
也许是被屋里的暖气热晕了脑子,或者是被刚才那番体力运动搞得维持不住冷静的状态。周清也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幼稚了起来,譬如他现在真的开始揪住许慎珣胡说八道的话和他理论:“单纯的弟弟怎么会在哭着表白的当晚就说自己硬了请哥哥帮忙的?我那时候刚遭遇这种场面很慌,明明跟你说了我要想一想的。”
“你那种话明显只是为了稳住我。”许慎珣振振有词:“我要不过分一点一鼓作气,你说不了第二天就跑到美国去了。”
“少在这满嘴跑火车。”周清冷冷道:“当时刚交了房租,银行卡里比你的脸都要干净。别说我没法走路,我就算真的拿钱跑了,难道要看着你第二天蹲在路口喝西北风?”
“我给人刷盘子有在赚钱啊,饭店包吃包住的。”许慎珣一脸理所当然:“但是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才那样做的。”
周清皮笑肉不笑:“你可真了解你哥啊。”
许慎珣瞟了眼他的脸色,语调立刻温柔了起来:“别生气嘛~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赚钱给你花,我们有很多很多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工作真的好累哦。”
他迅速地转变话题,把沉重的脑袋搁在周清的胸口,低声抱怨道:“现在拍的那部戏男二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笨得要死,总是ng害的我要一遍遍陪他过。要不是我要维持形象早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周清从下午见到他就看到了他眼睛下面的乌青,他沉吟了一下,试探着说:“许慎珣,你有没有想过减少一些工作量?”
他怀中的人动了动。
“我一直觉得你工作有些太拼了。”周清的嗓音又低又慢:“你今年病了这么多次,中间有几次看着是真的。我们并没有那么缺钱,你大可以松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