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还真大啊。”休眠的系统检测到阿楚的情绪波动,爬出来看了一眼,被她七秒的记忆折服了。阿楚……她无话可说,只能痛定思痛,决心日后不再偷偷把胡桃藏到庖室灶膛了。胡桃补脑,小孩子还是要多吃。她一个人倒也还好,如今现在带了男女仆役在孙家做客,便要多麻烦人家一些了。孙坚倒是没什么感觉,乐呵呵地让出二人,对阿楚解释道:“你先生让我领他二人回来,说是你的仆役,等不着你,急得团团转,央着他放行来找你。”“……”阿楚瞥了眼阿谨阿妙,两人安静地看着她,并不开口。她有点愧疚地沉默了。阿谨木讷不善言辞,只低头不语;阿妙见她不说话,似是内疚模样,赶忙开口圆场:“没有孙将军说得那么严重。阿妙是因为跟惯了小主人,看不到小主人便不安心。诸葛先生看出来了,才让奴婢跟着回来的。”阿楚抬头对阿妙一笑,感谢她的体贴。孙坚依然毫无直觉,继续转述诸葛玄的交代:“你先生说,冠礼四日后举办。阿楚若是想跟着他一起,便提前一日往县衙去,他命人等你;若是你想和我一起,也可以等到当日再去。”“我明白了,谢谢文台将军。”孙坚笑着摆了摆手。阿楚对他行了礼,又与孙策简单地道了别,便带着二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孙家仆从正在给他俩准备住所,一时也没法安顿,阿楚便指着蔺席让他们先坐。客房未置兵器架,木枪便斜依在墙角,看起来虽是要倒的模样。阿谨正襟危坐,眼神粘在木枪上。阿楚无语。她抱臂往榻上一坐,开门见山:“看到什么值得留意的没有?”汉代客舍尚未发展完善,各处能供人落脚的大多是官府所有的驿馆。好在诸葛玄提前去信,又遣妙谨二人持了信物,几人才能安然入住。阿楚记性是不大好,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实际上,她来时就与系统商讨过——诸葛玄所访之人李永,在史书上并不是毫无痕迹。伴随他出现的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典韦,日后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的勇猛武将。据史书所写,典韦为了替他人报仇,曾假作驾车载货的闲人,停在李家门口。待李永出门,就以匕首刺杀李永夫妇,百人追赶,无人敢近,逃离四五里后才有李永友人与之交战,典韦最终轻易脱身。阿楚无法确定此行是否正处于那个时间点,但她不愿冒险,因此特地嘱咐二人,进了富春境内便多多留意周遭,一旦出现可疑人物,必须记下各种讯息,汇报给她。她对李永典韦二人都没有直接的了解,但她相信诸葛玄。李永既然能与诸葛玄相交,就绝不可能是奸恶之人。如果178年真的是典韦凭借刺杀富春县长而闻名的时间点,她一定会插手:一来□□这件事的不确定因素太多,错杀可能性极大,且祸不及家人,史实上的他却将刀刺向了夫妻二人;即便李永此人真是罪大恶极,也有刺杀之外的方法可以对他进行审判。……比如把他套进麻袋打昏了还给典韦什么的。以及她那不足为道的私心:若能在张邈曹操之前收复他,自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以她八岁女童的身份,做出来实在有些困难了。系统:“你可以把他套麻袋打晕带回家。”阿楚:“你少说两句吧。”系统黯然退场。“看守城门的士兵有些懈怠,但不算过分,许是近来太平的缘故;路上牛车不少,市集人来往亦有许多,只是未见得格外强壮的。驿馆人手本就不多,因而也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阿妙回忆着描述。说到最后,她蹙起秀丽的眉头,似乎在记忆里挖掘其他东西,可最终还是展眉摇头,对阿楚总结道:“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阿谨呢?”阿谨终于不看墙角了。他沉吟片刻,才用不大熟练的官话表述道:“我与阿妙一样。”“好吧。”阿楚伸长的项颈收了回去,她这下完全放松下来,瘫在榻上,长长吁了口气。想了这么多应对的法子,大概是用不上了。阿楚如今年纪小,心思没有从前那么重。她觉得现在典韦出现在富春已是极小概率的事情了,于是放心地抓住冠礼前两天的时间,跟着孙策满大街乱跑。汉代的东南地区还没有得到开发,比起北方来说,扬州显然不能称得上繁华。不过也要多亏孙坚这些年的剿匪事业,富春一带至少不会让阿楚用“萧条”来形容。沿街商铺卖的东西也都不错,阿楚觉得扬州的芝麻饼比徐州好吃,大概是因为他们更舍得放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