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那给我也弄把匕首。”系统:“你是想和他互刺?他杀了李永你再扑上去给他一刀?”阿楚不耐烦了:“行,给我把剑,要开刃的,我现在就送走他。”“……你不是想结识他吗?!”阿楚冷笑一声:“得不到的就毁掉。”“……”“骗你的,”阿楚掂了掂手里的剑,发现比伏诚给的那把沉了不少,“有备无患嘛。起码能挡他几下。”正说话时,身后已传来脚步声。方才孙策跑来和她说,筮人已经从侧门离开了,典韦推车来时,婢女又去通报主人了,此时来的是谁,想都不用想。典韦比她更早注意到了李永,暗光从眼中一闪而过。他还是低着头只看地面,和所有载酒货夫表现无二。阿楚向前走了两步,停在门内左侧,恰好对着典韦。她跟着几人一同作揖:“李大人。”李永停下脚步,先没有管典韦,对阿楚笑了一笑:“这便是不其侯家的女公子吧。这几日忙着料理冠礼之事,未来得及招呼,实在抱歉。胤谊就在堂后院里,我唤人领女公子过去。”阿楚摇摇头:“多谢李大人,阿楚已经见过先生了。只是我听闻李府货物交接是夫人操持,少有疏漏,才想来看看,好学习了用在我家。大人不用管我。”“女公子果真聪颖向上。”李永哈哈一笑,不再提了。他看上去比诸葛玄年轻一些,须短而微胖,是位相貌很和蔼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场,他转头与典韦交谈时,表情平和了许多,至少没有皱眉发怒的迹象了,但脸仍是板着,一副严肃的模样:“这回怎么送得这样慢?”“拉车的牛害了瘟,半途倒下了,小人寻了好几日才找到新的,因此延误了时间。”“唉。你起来吧,我看看货量。”李永向货车走去。典韦垂着头站起来,阿楚看见他的右手与双腿已经绷紧,是开始发力的样子。侍卫和李永都没有注意到典韦。侍卫向两侧各自退步,让出向前的路,李永于是慢慢走到车边。阿楚咬住下唇。她紧紧盯着典韦,在心里默数:一步、两步、三步……典韦终于动了。阿楚屏住呼吸,右手扶住腰间银剑。锁时与极速系统对此刻的她而言是莫大的助力,无论是近处典韦弓身蓄力、沉下重心的短暂瞬间,李永迈出右腿站定那一刻的摇晃,还是远处市坊里将包好的蒸饼递给客人的那一秒,在她眼里都无限缓慢,如同后世影片中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地播放,而她是局外那个看到一切的观者。她的大脑在这一刻无比清醒,好像不是世界变慢,而是她自己的时间流速超过了世间的一切。她听到李永鞋底从门槛上面掠过时那一声“沙”的摩擦声,典韦陡然加重的呼吸声,几步开外平民商贩讨价还价的交谈,极远处的扬州黄鹂清脆的鸣叫声。阿楚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胸腔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砰、砰”,火药引线一样快要点燃她的全身。她咬住牙,从腰间抽出那把来自系统的、开刃了的佩剑,它在扬州温暖的日光下折射出带着寒意的剑光,冰冷得像是穿越了几千年。零点几的倍速加成下,阿楚眼睁睁看着匕首从典韦怀里被取出、双手握住、高高举起,随后,决然刺下——锵——匕首撞在了她冰冷的长剑上。不愧是“古之恶来”典韦,这种情况下还能维持镇定。阿楚斜插进来的剑挡在了李永胸前。这显然出乎典韦预料,只是阿楚和他的力量太过悬殊,对方全部的力量都压在匕首上,阿楚的只感觉到剑被一点点向里推去。他若是和真正的刺客一样敏锐变通,多半会挑开阿楚的剑,再刺一刀了;可猛将究竟不是刺客,阿楚也没想到,他竟会仗着蛮力和自己硬杠。一呼一吸间,阿楚的额头上已沁出了汗,手也开始发颤。成人与儿童间悬殊的气力,是系统也无法拯救的。典韦反倒露出诧异的表情。这也不奇怪,按理说以他的孔武,即便是一击,寻常稚童也难以接下。系统微微一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好在侍卫反应还算快,短暂地停顿后,两人很快意识到情况,拔出剑向典韦冲过来,给阿楚解了围。这时李永也终于回过神,颤着嗓子,扭过头向府内大喊:“来人!刺客!!”“有刺客?”如此动静,市坊百姓不可能注意不到。茶亭最靠近李府,几个做工歇息的茶客吓了一跳,立马放下茶碗,最好事的那个喊起来:“快散了!”慌乱于是从这里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