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后边多是居民房,再向西就是郊外了。没有障碍物的遮挡,系统的功能可以发挥到最大,马匹在她的意念下也开始狂奔。白马奔驰在江东黄土上,她的袖口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从双髻中挣出,迎着春风向后飞扬。视线里逐渐显出小小的黑点,越来越近。再一眨眼,阿楚已可以辩识出他的大致轮廓了。“看到他了!”典韦所抓本就是百姓自养的瘦马,自己又格外健壮,难怪马驮得吃力,能轻易被阿楚追上。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小腿用力一敲马腹,加快了速度,感到距离又拉开一些时,才回头观望。阿楚却不给他机会,立刻拍马挥剑,在瘦马腿上飞快划出一道伤口。典韦看到阿楚,愣了一愣:“李家这是无人了吗,竟派了小丫头过来?”阿楚:“可是只有小丫头敢追你。”“你这小儿倒有点意思!”典韦哈哈大笑,“可惜我有急事,不能陪你玩了,闪开!”阿楚不动:“你要回襄邑,找刘家人吗?”典韦笑容渐敛。他勒了缰绳,瘦马听话地停下来。黄色的瘦马在土地上来回踱步,似是不安。他皱起眉头,语气沉了些:“你从哪里听说的?”阿楚不回答他,反问道:“襄邑刘氏与睢阳李永为仇敌,你知道他们为何结怨?”“这有什么要紧?李家犬犯了罪尚且能为官,我替人了结他有何不可?”“这很要紧。如果你不知原因,听信他人而轻易杀了他,你就和他一样,也犯了罪。”“李永判错了案,误杀刘家子,我才前来复仇,”典韦有点不耐地看向阿楚,眼里满是审视,“你来拦我只为这个?”他说着扫了眼阿楚身下矮了一头的小马驹,鼻腔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笑:“小儿能挡我一刀,可挡不了典韦被孙坚捉回去后,阿楚挨了诸葛玄好一顿骂。诸葛玄大部分时候脾气不错,任她逃课扔书、上树掏鸟,也就嘴上骂两句淘气包,难得这么生气。阿楚被他抓着教育了快一个时辰,从思想到行动,从礼仪到法度无一幸免,又是说事前不考虑安危啦,又是说以身犯险伤家人心啦,说你还没人家胸口高怎么敢去对付成年大汉的呀,说到最后竟然还搬出性别,说你一个女孩成天跑上跑下,以后是想上天吗?!诸葛玄大概是把她之前硬抗水匪的事情一起算进去了,这下可骂了个痛快。阿楚一句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在脑袋里搬了小板凳,和系统一起变了包抹茶瓜子磕起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诸葛玄:哈哈,这都被你发现我以后要上天啦。还是孙坚心肠好,不忍心看她被训成这样,头都抬不起来。体谅她也算是大功臣,收拾完其他事情,脸都没来得及洗,跑过来劝了又劝,终于等到诸葛玄尽兴了,开了金口放阿楚回去歇息了。“我知道错了,胤谊先生记得多喝热水,别气着自己。”阿楚摆出一副痛定思痛的苦瓜脸,心想:虚心认错,坚决不改。面上倒是诺诺地应下了,随即一弯腰,脚底抹油开溜了。诸葛玄看她带起一阵小旋风,脚快得影都不见,气得脸又红了,哆哆嗦嗦小半天,手都开始抖了,好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小混账!”看得孙坚都无奈了。阿楚才不管呢,她脸皮厚得很,何况诸葛玄是在背后骂的,她又听不到。